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怀谨苏云兮的现代都市小说《无金手指穿越?我照样宅斗冠军畅销小说》,由网络作家“忆前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完整版古代言情《无金手指穿越?我照样宅斗冠军》,此文也受到了多方面的关注,可见网络热度颇高!主角有沈怀谨苏云兮,由作者“忆前尘”精心编写完成,简介如下:王氏的心也如同那茶盏颤了一颤,当下竹筒倒豆子一般,撂了个干净:“婆母,芸娘是我那姐姐家的庶长女,虽是庶女,却一直养在我姐姐跟前,规矩礼仪是半点不错的,打理家事更是一把好手。我实在是喜欢的紧,所以才从我姐姐那讨来给越儿送去。儿子身边有了知冷知热贴心可靠的人照应着,我这个当娘的心里才踏实。”说完抽抽搭搭的又开始抹起眼泪来。苏云兮差点乐出声来,阖府上下都知道自己这个婆婆是个蠢......
《无金手指穿越?我照样宅斗冠军畅销小说》精彩片段
无金手指穿越?我照样宅斗冠军这书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作者忆前尘把人物、场景写活了,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小说主人公是佚名,《无金手指穿越?我照样宅斗冠军》这本无金手指穿越?我照样宅斗冠军古代言情、穿越、宫斗宅斗、佚名古代言情、穿越、宫斗宅斗、 的标签为古代言情、穿越、宫斗宅斗、并且是古代言情、穿越、宫斗宅斗、类型连载中,最新章节番外:萧岐越,写了224714字!
书友评价
看到提出和离那 真好看
很好看,笔墨也幽默风趣,挺符合古代的设定。
最好看的还是前半部分,后半部分就是谈恋爱了
很喜欢这种温馨的书,几乎全员好人,看了内心很温暖
总体来说就是,一个过于平淡的小说,平淡到看了之后不知道自己看了啥,就前面没和离的那一小段还好,后面真的无趣,我自己不建议推
前夫哥也是真的拎不清,还是男主好!女主没有金手指,但是脚踏实地的做事,也是很讨喜的人设。篇幅不长,但是很温暖。
我发完了点评看了看阅读时长,计算的不对。我看这个书,少则3天多则5天吧,,,至少,我觉得。但绝不止8小时!!!!🤔🤔🤔还是它只计算我的阅读时长??听书不算?。。。er。。。。算了,反正,大家信我,我真的全读完了才给五星好评!!!!
依然好评 为啥看不到我自己的评论
写的很真实,文笔细腻,好
热门章节
第54章 彪悍的苏云倾
第55章 有空
第56章 做一辈子老姑娘
第57章 赶紧让她闭嘴!
第58章 差点扯得蛋疼
作品试读
萧太君脸色沉沉的一挥手,大厅内,其余众人皆鱼贯退去,只留下萧岐越这一房几人。
“说!”萧老太君一拍矮几,茶盏都跟着颤了一颤。
王氏的心也如同那茶盏颤了一颤,当下竹筒倒豆子一般,撂了个干净:“婆母,芸娘是我那姐姐家的庶长女,虽是庶女,却一直养在我姐姐跟前,规矩礼仪是半点不错的,打理家事更是一把好手。我实在是喜欢的紧,所以才从我姐姐那讨来给越儿送去。儿子身边有了知冷知热贴心可靠的人照应着,我这个当娘的心里才踏实。”说完抽抽搭搭的又开始抹起眼泪来。
苏云兮差点乐出声来,阖府上下都知道自己这个婆婆是个蠢的,大家谁也没把她当回事,没想到蠢人也会打算盘,也会为自己谋划。
王氏嫁过来时,萧岐越只有3岁,待到他出征时王氏膝下也只有一个女儿。
她想靠儿子,可不是亲母子,又不那么好靠,便从娘家弄过来一个姨侄女送去给儿子当妾室,更是鼓励妾氏生孩子,多生几个孩子,便可结结实实再多一层保障。
“姨母。”林芸娘上前嗫嚅着挨着王氏,一只手轻抚她的后背,两人像两只哆哆嗦嗦的小鸡仔一般可怜。
还未等萧老太君开口,萧岐越已一步上前,拱手作揖道:“祖母。”随即回头看了一眼苏云兮。
苏云兮被他看的一愣,有点摸不着头脑,这里面有自己什么事?事态发展到现在,自己不就是个吃瓜看戏的,怎么?轮到她上场了吗?
“祖母,孙儿知道不该未有嫡子便先有庶子,更不要说有三个庶子。可芸娘在边关陪孙儿的这五年,如何辛苦自不必说,还多次陷危险之中。孙儿不能有负于她,想给她求个恩典。”
“你想求什么恩典?”萧太君语气虽毫无波澜,心中却是清楚的很:年少相伴,边关苦寒,五年的时间,两人怕是早已情比金坚,旁人无可撼动。
“孙儿想抬她为平妻。”虽说平妻也分主次,但是抬了平妻之后,那三个孩子便不再是庶子,也是嫡子了。
“不行!你与云兮的婚事乃是圣上赐婚,平妻岂是你说抬就抬的。”
“孙儿出征之前,圣上曾许孙儿一个赏赐。孙儿想好了,明日面圣之时,孙儿会亲自向圣上陈情,抬芸娘为平妻。”
萧太君气的快要撅过去,七年,整整七年生里来死里去,要什么赏赐不好,居然是要给一个女人求恩典。
可这份军功是孙子自己挣来的,她实在也说不出口说让他要名或是要利。
“在你未生下嫡子女之前,芸娘会一直服用避子汤药,若你在意的话,也可等你生下第三个孩子之后,再停了她的药。”
苏云兮这回是真的笑了,这也太荒唐了!这人是什么脑回路?他当这是分糖豆呢?这边三个那边也要给三个。给他生三个孩子?问过她愿意了吗。
刚要开口硬怼回去,可思及到自己还未找到其他出路,还要先苟在府中,只好又忍了下去。
“先前不知夫君带了娇客回来,未曾洒扫多余的院子,不知夫君欲将芸娘母子安置在哪里?妾身好安排人即刻去打扫。”
萧岐越也知道这样行事对不起她,但是这一路上芸娘一直凄凄惶惶如同惊弓之鸟,又怕主母苛待自己,又怕孩子不能养在身边,偷偷摸摸流了一路的眼泪。
他只能快刀斩乱麻,将此事尽早敲定,以免夜长梦多。
来日方长,日后有的是机会补偿苏云兮。
见她不搭话茬,他也不恼也不追问,开口问道:“榕院和寒梅园可曾收拾出来?”
榕院是他少时在家时的内书房,榕院后面的寒梅园是他儿时所住,祖母怜他小小年纪就失去亲娘,照顾起来便更是事无巨细无微不至,所以寒梅园里仆从众多,是个不小的园子,住母子四人倒是也够住。
“榕院早已收拾妥当,寒梅园平日里一直有人打扫,不过若是要住人还得稍作收拾。”
“春兰,带人去开库房,将寒梅园布置一番,装点妥当后来回禀将军。都仔细着些。”苏云兮将腰间的对牌卸下,交给一直候在门口的春兰。
又转头对萧岐越说道:“将军若有其他吩咐,也一并告知妾身,免得到时有什么不周到怠慢了娇客。”
“不必了,你做主便好。”虽七载不曾归家,但他并不是闭目塞听之人,自己这个正妻行事是妥当的。
府中虽说是王氏主中馈,但大事由祖母做主,小事苏云兮负责,王氏就负责区分大小事。
“那妾身便先下去了,将军舟车劳顿可先去榕园梳洗一番,东西都是早已备好的。”说罢,向老太君和王氏福了一福,便转身离开。
出了慈心堂,苏云兮便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终归不是自己住,寒梅园怎么装点她无所谓,春兰办事她放心。
待人全都退下,萧老太君颓然的靠在榻上,没想到终究是敌不过血缘,一个这样,两个这样。
当初只是可怜老大瞎了一只眼,孩子又年幼,虽然王氏是个蠢的,又是小门小户,但终归是清白人家,这才同意她进了门。
今日跟着出来的是春兰和绿荷,四个丫鬟中绿荷最机灵,但也最藏不住事,一路上一直咬着牙气鼓鼓的。
“怎么了?谁惹我们绿荷不开心了?”小丫头死死的咬着唇,光摇头不吭声。
待到了梧桐苑,进了自己的地盘,绿荷终是忍不住恨恨的落下泪来:“大爷怎可如此欺负人!竟半点情面也不给大奶奶留,直接就将那狐媚子带回来不说,一见大奶奶未曾有半句问候,倒先给那个外室要起名分来!”
“休要胡说,那林氏是婆母做主送去边关,也是正经有名分的妾室。以后切不可说这样的话,徒生事端。”
秋棠进来上茶,见绿荷眼泪横飞,鼻头都红了,忙将她拉走推到门口,悄声说道:“快去洗把脸,收拾好了再进来伺候。”
“大奶奶如今有什么打算吗?”将军在边关有妾有庶子,如同炸雷一般,瞬间传遍整个府邸,如今怕是府里的狗都听了一耳朵的八卦。
“不知道,全乱。”苏云兮踢掉了鞋子,盘腿歪上了坐塌,秋棠忙拿来一个大迎枕垫在她后背。
秋棠是她身边最足智多谋的一个,然而,这件事怕是没人能给她出主意,毕竟,她根本无意争宠,你若无情,我便休。想想怎么离开这里,才是上上策。
喝了一口茶环视了一周:唉,还是自己的院子好呀,处处都舒坦。可这份宁静,终究是要被打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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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闺女,他也去了后院,在路口犹豫了半天,女儿的事,当然是应该和老妻商量的。
可是,万—等下水漫金山……正事说不了还得哄人。
算了,总归是说不了正事,还不如去丽娘那里,好歹还能得个清静。
邹氏全然不知,丈夫的心,来过,又走了。
*
第二日,早朝过后,萧家父子和苏长亭在御书房外等了许久,皇帝才召见。
快到午时,就在苏云兮母女三人脖子都要拉长了的时候,苏长亭脚步虚浮的回来了。
“父亲,如何?”虽然看父亲这个样子,不像是带回来什么好消息,但是急性子的苏云倾还是—进前厅就赶紧问了起来。
“圣上申饬了萧岐越,罚俸—年。”
“还有呢?”娘仨并不关心萧崎越如何,只想知道关于自己家的这部分。
“圣上赐了赏予云兮。”
“理由?”苏云兮已经猜到皇帝用意。
“清闲贞静,妇德典范。”
皇帝的态度很明显:
萧崎越做得不好,罚了。
苏云兮受委屈了,安抚。
其余的,没了。
又不是什么皇室宗亲,若不是因为是皇帝赐的婚,这点子家务事根本不值当闹到御前。
识趣三人组就领罚的领罚,受赏的受赏,—起谢主隆恩回来了。
皇权至上,皇命难违,这也确实挺无奈。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原主都已经自缢了,但是因为人没事,最终还是要如期嫁入萧府。
短短几天,仿佛就走入了死局。
“你若不想回萧府,就在自己家里先住着。”苏长亭现在很后悔把女儿嫁到萧家。
*
冬日里,苏云兮取消了午睡,脱脱穿穿的麻烦,日头又落的早,很快就会天黑。
正在锦园里晒着太阳看着秋棠和冬梅做针线,心里想着:难道真的要回去给人家做管家当后妈吗?
小丫头来报,说大姑爷来了。
“萧将军。”
萧崎越那—顿鞭子挨的很结实,所以走路有些别扭。
两人都挺尴尬,弄了半天,没离得了。
“你……”虽然才过去几天,但是到底心境变了,萧岐越再看苏云兮就不同了。
峨眉淡扫、鼻梁高挺,眼神明亮从不闪躲,嫣红的唇边总是噙着淡淡的笑,虽不美得惊心动魄,但无疑是美的。
再加上端庄秀丽的仪态和淡然处之的态度,萧崎越想,如若不是当初先纳了芸娘,这样的妻子,自己也定会—见倾心的吧。
当下求和的心就更诚了。
“你在岳父家小住几日便回去吧,祖母与母亲都挺想你。”出嫁的女儿常住娘家是要被人说嘴的。
苏云兮笑笑,她也不过才离开三四天,说王氏想她,她信,王氏—天也不想管家,巴不得所有摊子都扔给她。
说萧老太君想她,她是不信的,从第—次为了敲打她,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她禁足,到后来,林芸娘下手害她,她要和离,萧老太君觉得她得理不饶人的时候。
她就知道,这个祖母在意的是萧府的利益、萧家的子孙,其他的,谁受委屈谁吃亏都不重要。
“云倾的婚期定在二月初六,我想等云倾出嫁以后再说。”
快过年了,当家主母各个忙的脚不沾地,即便最后走投无路,真要回去,她也不想现在回去。
至于说出嫁的闺女不可以在家过年,没关系,腊月二十开始,她就住到清心庵去,正月十五再回来。
萧崎越皱了皱眉,那还有三个月,谁家宗妇回娘家呆这么久。
伺候汤药的小丫头被打发了,如今是烟娘负责汤药伺候。
林芸娘打量着眼前这张比自己年轻的娇艳面庞。
虽穿着普通的丫鬟布衣,却掩不住一张粉面含春的桃花脸,芊芊细腰不盈一握,美则美矣,却毫无攻击性。
即便同为女人,她也差点沉溺在这般好颜色里。
是个可用的。
当初把烟娘要到自己院里,便是有打算的,必要时抬个通房,也能笼络夫君的心。
一个孤女而已,日后要拿捏起来容易的多。
“大奶奶有何吩咐吗?”烟娘被她看的心里直发毛,端着药碗的手微颤着。
“那日你说,愿意以身相许做牛做马?”
烟娘的脸刷的一下红的滴血,半晌轻哼了一声:“嗯。”
林芸娘微微一笑:“那今日起,你就在房里伺候吧。”说完,伸手接过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
待屋内人都走光,林芸娘独自倚坐在床榻上,手掌轻轻抚过依旧平坦的小腹,这些日子她也看出来了,府里这位苏大奶奶是不屑于后院争宠。
但不争怎么行呢?若自己只是个妾便也罢了,如今自己也是妻,凭什么同样是妻,却要低她一头。
现在不争,未必以后也不争。父亲后院那些姨娘哪个不是争的头破血流?再怎么清高最后都不一样撕的面目可憎。
还是要先下手啊。
清高的人总是不屑辩解的,都信清者自清那一套,可笑。
“大爷去西郊大营了,5日后陪那位大奶奶回门,下面的人已经准备起来了。”碧叶进来悄悄回禀道,她和碧水都是王氏送来的心腹。
“你去将箱子里那几身我刚做的衣裳给烟娘送去,帮着腰身改细些,这几日让她好生歇息,养养身子。”看来是不能等了。
快要就寝时林芸娘身下见了红,吃了大夫留下的安胎丸虽止住了血,但第二日早起不多时又见了红,吓得她早膳都未敢起身吃,只躺着草草喝点牛乳了事。
“碧水,悄悄的将沾了血的裤子烧了,莫要声张。”林芸娘心中已有了计较。
这边碧水刚把东西料理干净,就听得外面小丫头通禀说老太君与夫人赐了赏,嬷嬷们已到院子里。
“芸娘身子不适,不能亲去谢过老太君与夫人,还请嬷嬷代为转达。”说完柔弱的福了福身。
“大奶奶客气了。大奶奶如今可是府里的大功臣,已有了三位小少爷,如今又怀上了,您要好好保重身子。”为首的嬷嬷侧了身子避了礼,接过碧叶手里的赏钱,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恭维着。
府里下人看得清楚:苏大奶奶若再不能得宠,将来府里怕还是这位林大奶奶才是真正的主母。
送走嬷嬷们,林芸娘又赶紧躺下。
“寻个由头,出府一趟,帮我寻一样东西,做的仔细隐秘些,切不可让任何人知道半点。”
“奴婢知道。”听清楚主子要的东西,碧水心头一跳,但还是立刻去办了。
梧桐苑里,苏云兮在私库里挑挑拣拣,头都要大了,她不知道该送什么礼合适。
吃的肯定不行,用的也不安全。
唉,其实最好就是别沾边,可是现实不允许。
“就这个两个吧。”指了指一尊一尺多高的送子观音,还有一柄翡翠如意。
送子观音触手生暖,佛像洁白温润,莲座带着淡淡黄晕,浑然天成;如意青翠欲滴,清澈通透,一看便是上品。
东西虽不多,但价值都不低,走个过场足够了。
“仔细检查一下,不要有暗格夹层之类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春兰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把铺在盒子里的锦缎都抽出来看了看,确保万无一失,才带着小丫鬟们送去寒梅园。
晚膳过后,苏云兮收了账册,又稍稍看了会书,就打算睡了,这光线也太伤眼了。
刚合上书,就听得外面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随即就听到春兰压着声音在外面说道:“大奶奶,您睡了吗?林大奶奶动了胎气,怕是不太好,大夫来了两拨了。夫人也已经去了寒梅园。”
苏云兮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可一时又说不出缘由,只能叫来春兰简单的梳妆一下,便急急赶往寒梅园。
只见寒梅园灯火通明,丫鬟婆子敛声屏气站在廊下,整个院子气氛压抑的很。
当看到站在正房门口的紫娟,她忙加快的脚步。
紫娟是萧老太君身边的大丫鬟,看来此事不仅惊动了婆婆,还惊动了祖母。
顾不得多想,正要上前,忽的一打帘子,迎面从内室出来一个端着铜盆的小丫头,盆里红红的弥漫着腥气。
是满满的一盆血水!
她被吓得一愣,春兰忙悄声提醒她:“大奶奶。”
进屋一看,果然萧老太君和王氏都在屋内。
王氏正陪在床边抹泪,萧老太君则是面色沉沉的坐在靠窗的矮榻上。
林芸娘惨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默默流泪,屋内弥漫着一股血腥气,大夫正在把脉。
苏云兮略福了福身便在萧老太君身边站好,情况不明,先看着吧。
“回老太君与夫人,已流干净了,老朽再开一副药。大奶奶虽还年轻,但五年连产三子,边关又苦寒,身子到底还是亏空了些,如今更要好好休养一番。”大夫说完随即就出去开方子了。
“行了,都散了吧,让芸娘好好休息。”萧老太君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王氏,成何体统!
到了外间,却发现碧水正拉着大夫的袖子哭哭啼啼:“我们奶奶一直好好的,怎会无故就落了胎呢,求大夫提点,可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好。”
那大夫扯着袖子,一脸的欲言又止,他只想治病救人,其他的不想多说啊。
“请大夫到厢房,将你们奶奶今天的吃用一样不落都送过去。”
“有劳大夫帮着小丫头们看看。”萧老太君直接发了话。
大夫只得跟着小丫头去了厢房。
除了吃用之物,今日各处送来的礼品也被拿了过来。
“这些都是我们奶奶今日吃用和接触过的东西,劳请大夫费心看看。”碧水红着眼睛求着。
老大夫虽心中不愿,但是查验起来却是十分认真。
“回老太君,这观音的莲花座被人涂上了浓浓的番红花水,此乃是番邦传来的香料,有活血之效,于寻常孕妇已是极易动胎气。大奶奶这胎坐的本就不稳,又遇上这等物件……”
一番查验下来,竟然是苏云兮送来的那尊送子观音出了问题。
老大夫很为难,行医最怕遇到这些后宅阴私,领了诊金和“封口费”就赶紧告退了。
苏云兮看着眼前的送子观音,东西是她亲自挑的,绝对不会有问题。
不过一天的时间,这莲座上的黄晕比她送来时深了不少,显然是有人动了手脚,这点手脚够不够让林芸娘小产她不知道,但是栽赃她,足够了。
心头一阵浓浓的无力感涌上:果然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千防万防还是着了道。
“不是让你去前头瞧着点,时候到了再来请大奶奶么,怎的这么急三火四的跑回来了?”秋棠手下半点不慌,有条不紊的给苏云兮梳妆着。
“前头大门外来了个姑娘,说要找大爷报救命之恩。”绿荷猛灌了一大杯水,总算是缓过气,“说是从边关一路寻来的,还没等大管家问清楚,这姑娘便晕在台阶上了,前头客人多,都见到这姑娘了,大管家只能把大爷请去。大爷让抬进来,先安置在紫菱苑了。”
秋棠有些担心的看着苏云兮,紫菱院是个小院子,但位置绝妙,正与寒梅园与榕院成三足鼎立之势。
就一个林姨娘,还没头疼完呢,又来个报恩的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苏云兮却不这样想,要收房,在边关萧岐越就该收了一同带回来。既没带回来,定是当时就拒了,只是不知为何安置在紫菱院?
带着一众丫鬟浩浩荡荡来到前厅,时间刚刚好。
萧父在西郊大营统领驻军,本就甚少回家,前几日就传话回来:有军务,不回。所以王氏一人坐在高位,苏云兮行完礼便在她下首与萧崎越并排坐下。
那边林姨娘也听说了门口的事,今日本是自己的好日子,没想到竟被人抢了风头,堂上好多人都在窃窃私语那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心中愤恨不平,面上依旧娇羞温婉,死死掐着手掌,强撑着笑脸把礼数做了周全。
从此她也是主母之一了。
往后两不见面便都是大奶奶,若要区分,便是苏大奶奶与林大奶奶。
酒足饭饱,宴席将散。
忽然有小丫头来通禀,说那位姑娘醒了,正在外厅求见。
当下,客人离席离席,告辞的告辞,不多时走了不少,也有好事的想要留下看看热闹,得个一手消息。
得了主子首肯,便有小丫头将人领了进来。
那姑娘一进门便拜倒在地。
虽哭得抽抽噎噎,众人也听了个分明:这姑娘名叫烟娘,是边境一个小村落的村民,两方休战之际,对面派了一小队人,潜伏进来屠村抢占物资。她的家人被杀了个精光,萧崎越带人赶到,救下了连她在内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从此烟娘便留在军营中浣洗浆补,大军得胜回京之际,萧崎越曾问过她是否还有亲人,派了一队小兵,顺路将她送去了姨母家。
却不曾想,这姑娘竟悄悄的一人上京来了。
“将军大恩大德,烟娘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做牛做马,毫无怨言,求将军收留!”
说完“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苏云兮用帕子掩着嘴,实在是憋不住笑,只能遮挡一二。
果然,长得好的、条件好的救命恩人,必定是要以身相许的,大爷回来这几日真是日日开眼,日子天天真精彩。
烟娘虽在边境出生长大,却如同江南女子一般白皙纤细。虽还穿着一身灰败带着补丁的旧衣,却难掩国色天香的长相,进来之前应该在紫菱苑梳洗过了,素手芊芊紧抓衣摆,巴掌大的小脸泪水盈盈,一双眼如泣如诉。
萧崎越并未发话,只是沉着脸,看不出喜怒,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王氏在听着烟娘悲惨身世时,就已不停抹泪,再看小姑娘几个头把头都磕肿了,忙上前去扶着她的肩膀:“可怜的孩子,不必做牛做马,你身子还弱,就先在府中住下。”说完便回头看向萧岐越。
苏云兮心叹:婆母,一屋子人呢,您一个长辈……
萧岐越不置可否:“母亲做主吧,无需特别对待,只当添个下人即可。”
说完便带着永清离开了,留下一厅的人三三两两窃窃私语,不多时也散的差不多了。
本来,安排人事这种小事都是苏云兮的,如今有了这林大奶奶,婆婆又没发话,她只是略停了停便退下了。
“大奶奶,这姑娘不太对劲。”到了梧桐苑内,秋棠上了茶后遣走了屋内的小丫鬟,悄声在苏云兮耳边说道。
苏云兮品了一口茶示意她继续说。
“大奶奶知道,奴婢当时也是逃难来的,路上爹娘都没了,才被人牙子拐来卖了。”说到身世,秋棠难得的有些伤感,在苏云兮脚边矮榻上坐下,将脸轻挨着她的小腿。
“一个女孩子无父无母,孤身上路,您知道有多艰难,多可怕。哪怕没有半分姿色,哪怕身有残疾,只要她是个女子……奴婢从未说过,是怕污了您的耳朵。”说到这里,秋棠抖了抖。
苏云兮怎会不懂,虽然原身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可她不是,社会新闻比这罪恶的也没少听。
她抬手摸了摸秋棠的发顶,娘家没给可靠人,婆家的人不想用,这四个丫鬟都是进府以后她亲自在牙婆那里挑的,自是知道她们各自身世。
当时的秋棠穿着一身并不合身的男装,一脸的倔强,只说是父母双亡,但求一口饭吃。
秋棠起身抹了抹泪,又说道:“大奶奶,您瞧那烟娘,长的国色天香,皮肤白皙,身段柔软。与奴婢那时截然不同,奴婢一路逃难,饿的皮包骨,身形又未长开,穿了别人的小子衣服才逃过多次魔爪。她……”
她这么一说,苏云兮也有些疑惑:这里不是现代,飞机、高铁日行千里,“嗖”一下就到了。
这里可是落后了1000多年,赶路基本靠走,城与城之间相隔百里,即便是官道也不乏短路打劫的,男子孤身行路都难保安全,她一个小姑娘是怎能安全到达的。
确实蹊跷的很。
萧岐越回到书房以后,当下也派人立刻去查探此事。
再说林芸娘这边。
今日虽有瑕疵,但到底从此以后自己就是林大奶奶了,见苏云兮并不打算安置烟娘,她便主动请缨:“婆母,不如将烟娘交给我吧,待她养好伤,让她跟在我身边做个二等丫头。”
王氏没立刻答应,她又说道:“妾身也在边关呆了五年,这姑娘又出生边境,彼此相处的,也习惯些。”
王氏点点头,这会子也冷静下来了,这姑娘毕竟是外面来的,还是要先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点。
虽然,自己那个独眼老公一只眼里除了军务就全是她。但这么个国色天香的小人儿,她还是不想往自己院子里放,有人愿意那自然好。
见苏云兮不吭声,径自说道:“大姑娘,今日回来可曾见过二姑娘?”随即用帕子掩了掩嘴:“二姑娘正在跪祠堂。”
“为何?”苏云兮有些疑惑,这是犯了多大的错,有客来还跪在祠堂不得出来。
郑姨娘有些诧异:“大姑娘在京中没听到任何风声?不该呀。”
苏云兮不好告诉她说这几日自己一直在禁足:“姨娘有什么直说便是了。”
“二姑娘坏了老爷的好事,得罪了户部侍郎。”她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压了极低的声音继续说道:“还得罪了建宁伯爵夫人。”
苏二姑娘去年就及笄,但苏大人一直没给她许婚事,就是在等大女婿回来。自己家虽门庭不显,但是大女婿显贵,这有了个好姻亲,二女婿就有可能找更高点的。
待大女婿忠勇将军的封号下来,果然,前来相看议亲的人又上了一个台阶。
但这苏大人向来是个自己有主意的,当年苏云兮和萧岐越的赐婚就是他自己争取来的。
当时出征前有三员小将未曾婚配,圣上要赐婚,京中贵女避之不及,苏大人动用自己那点微弱的关系给女儿选了这门“好亲事”。
如今二女儿婚配他左挑右挑,挑上了户部侍郎陈知让,虽是正四品官职不低,却是鳏夫,200多斤的胖子,还有个十岁的嫡子。
续弦便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断断续续在京中相看着。
三日前,建宁伯爵府寿宴,苏大人寻了机会攀谈上,透了点口风。
陈大人远远瞧了瞧苏云倾,确实倾国倾城,又娇憨可爱,当时虽没答复,却留了点余地,就等有机会正式相看了。
但随后一切都被打乱了。
那日去建宁伯府参加宴会,苏大人特意嘱咐苏夫人给苏云倾好好打扮打扮。
苏云倾向来是个聪明伶俐不服管教的,苏大人的打算,又怎会不知道,但京中这些宴会本就是适龄女子相看得绝佳机会,错过也是可惜。
她便从善如流的穿了新衣,戴了时新的首饰,打扮的青春靓丽跟着父母赴宴去了。
父亲带人远远瞧她怎么会瞒得过去,当时就恼了。
这陈知让虽然丧妻五年未娶,可后院莺莺燕燕不少啊!又是个大胖子,整个人油腻的很,女眷中名声可不好。
气得她不想再去席间,就在花园里乱逛,却看见个小丫头托着个托盘,一步三回头,鬼鬼祟祟的朝一个厢房走去。
鬼使神差的,她也跟了过去,跟着她一起出来的丫鬟兰草急坏了:“这可是别人府里,二姑娘怎么都不避讳点,万一看见什么不该看的怎么办。”
“那小丫头细胳膊细腿的一看就打不过我,你怕就别跟进去,就在这月门这里给我望风。”
兰草见怎么拉都拉不住,最后只能乖乖的月门边给她望风,心里祈祷着二姑娘快点出来吧。
苏云倾悄悄的跟在小丫头的后面进了厢房,就见她将手里的托盘送进屏风后面便退了出来。临走时从袖中掏出一把粉末,洒在了香炉里,便疾步走了出去。
她躲在帷幔后面看得真切,忙用袖口掩住口鼻,看着香炉内的袅袅青烟,心道不好,不会是传说中的迷药吧。
正想着,忽然听到屏风后传来“咚”的一声,好像有什么重物倒下。
她小步走到门口,透过门缝看到小丫头早已走远,急忙走到桌前用茶水将香炉中的香烟扑灭,随即又支开了两扇窗。
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走到屏风后面。
看到的却是看到的却是一个衣襟半敞倒在地上的青年,当即便想赶紧退出去,可走了两步又回头,去推了推那人:“公子,公子。”
躺着的人不为所动,她忙把托盘里的衣服展开给他盖上,又大力的推了起来。
终于见地上的人有转醒的迹象,才想起来,赶紧从头上拔了根簪子握着自保。
陆屿白倒下时就心道不好,他太高估了自己那个嫡母的羞耻心。
不过一个庶子一个娘家远房亲戚,怕是她也不在意别人如何说,更何况,这是她一手安排的。
吸入的迷药并不多,又被人大力摇晃,他快就醒来了。
只见眼前半蹲着个小姑娘,俏生生的鹅蛋脸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担忧的看着他。
见他醒来,苏云倾戒备的向后半退了一步,把手里的簪子又往上举了举。
两人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伴着兰草压低的声音叫着:“二姑娘,二姑娘。”
苏云倾想站起身,蹲久了腿有些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两人又慌乱又尴尬。
屋外忽然传来一声厉喝:“你是谁家的丫头?怎会在此?”
咣当一声,门被粗暴的推开。
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带着一众婆子丫鬟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是建宁伯爵夫人秦氏。
她看着眼前的情形,也是一愣,怎么和计划好的不一样?这忽然多出来的姑娘是谁家的,元娘那个死丫头又去哪里了?
秦氏刚嫁进来时颇有些心高气傲,新婚时两夫妻拌嘴,失手打了丈夫一个耳光,建宁伯一气之下,在书房住了半年,就有了陆屿白这个庶长子。
虽然后面未再纳妾也再无其他庶子女,但是秦氏还是一肚子气,只是为了一个贤妻良母的名声,一直隐忍多年。
庶子的婚事她想好好拿捏一番,但一直高不成低不就。
高的人家女方不愿,她自己也不愿意庶子有个好岳家助力。低的又拿不出手,怕人家说嘴,说嫡母苛刻。
前一阵子忽然福至心灵,在娘家寻了个远房亲戚,商贾之家,虽家财万贯,在京城却毫无根基,将来进门,既可以磋磨,又可以拉拢。
撮合了几回都被丈夫与庶子软软的挡了回去。
思来想去只能下一剂猛药。
谁知道,药还是那个药,药里的成份却变了!
“屿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日你父亲寿辰,你就在后院行这等苟且之事?”秦氏已经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发作了。
顾及脸面,她带的都是自家奴仆,但是为了给丈夫施压,带来的人里,也有他的人。
两人刚到锦园外的小林边,就看到郑姨娘带着小丫头花枝招展的从另—头走了过来。
“大姑娘。”她未语先笑:“您回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妾身正要去锦园瞧瞧您可缺什么,若有缺的就说,妾身让她们给您送来。”
苏云兮有些疑惑的看向苏云倾:郑姨娘在主中馈?
苏云倾朝郑姨娘翻了个白眼:“哼,拿着鸡毛当令箭!”她颇有些生气,拉着苏云兮就走了。
郑姨娘也不恼,从二姑娘懂事起,就没给过她好脸色,她笑笑便走了。
进了锦园,苏云倾才说道:“母亲那个性子你知道的,从前—直是我帮着她管家,前些日子我被罚跪了祠堂之后,父亲就让郑姨娘代管着。”
苏长亭这个人,总的来说是很拎得清,庶子小的时候—直放在邹氏跟前,四岁开蒙后就常带在外院了。
郑姨娘虽说生了男丁,但在府里,说实话,没什么靠山。
如今—朝翻身,心思也活跃了起来。
锦园内,除了春兰她们,就剩几个小丫头,平日里负责洒扫。
这会子正帮着归置各处。
“长姐,萧岐越真的会答应和离吗?你们可是圣上赐婚,没有圣上点头,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苏云倾虽然很支持长姐,但现实也不得不考虑。
苏云兮在心里叹了—口气,唉,皇帝也是悲催,这种家长里短,再闹到御前就是第三次了,皇帝不烦她都觉得烦。
“总会有办法的,明日我给荣国公府递帖子,与若雪商量商量,勋贵人家见识的也多,有什么好办法也说不定。”
不能真指望萧岐越,万—到最后离不成,难道要在萧家过—辈子?那还不被活活困死。
趁着此事没爆出来,赶紧去若雪府上走—遭,否则到时候都知道她要和离,再去别人府上,岂不是惹人嫌?
*
书房里,苏长亭已经实在哄不下去了:“夫人,你莫要再哭了,明日—早我便去萧府,让那萧岐越亲自来接云兮,到时我定会好好敲打他—番,如何?”
“不要,不要他来,就让云兮和离吧,咱们养着她好不好?”邹氏虽仍然哭哭啼啼,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清清楚楚。
“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萧府人口简单,虽然现在有了平妻通房,但是如今咱们家闺女也不是以前那唯唯诺诺的性格了,你还怕她过不好?明日我就去让萧崎越将那平妻处置了!”
“好什么?与别人共侍—夫你觉得好?”邹氏眼神幽怨的看着苏长亭。
苏长亭脑子—激灵,忙不迭的说道:“郑氏我—直时有约束,轶哥儿我都没有放在她身前养着的。”
“那夫君身边也不是只有我—个人。”邹氏说罢又是大哭起来。
苏长亭头疼,他若对邹氏不是真心,就不会守着她—人十几年,实在是再生不出儿子了,才从了母亲纳了郑氏。
如花美妾,名正言顺的,有时候多少会倾斜些,毕竟,郑氏也未曾做错过什么。
第二日—早,苏云兮不用早起请安,扎扎实实睡到了自然醒,还没等起床,外头就有小丫头来报,说萧府派的人来给大姑娘送了—马车的东西。
看着小丫头鱼贯抬进来的各种日用、补品、衣衫、首饰等等,苏云兮有些无语。
她和萧岐越,还没到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这个份上,但是眼前这—出,颇有点这样的味道。
冬梅难得主动开口,小心翼翼的问她:“姑娘,您会回去吗?”
一连几日,萧岐越都没有回府,苏云兮其实很喜欢这种状态,如果没有“圆房”这柄剑悬在头顶的话。
可如今,男主角不回家,她连谈一谈的机会都没有。
只能让绿荷留意着,萧岐越一回来就回禀她。
她又仔细斟酌了一遍,留在将军府是目前最可行的一条路。
朝廷没有女户,她一个人出府另立门户是不可能的。况且她文不行武不行,做生意更是不行,卖猪下水和香皂?她不会。
但也她不用将军府养着的,若是可以,做一个吃自己的嫁妆的米虫,省着点过一辈子也挺美的。
很快,到了若雪诗会邀约的日子。因为别院稍远,所以天蒙蒙亮,她便被春兰拖了起来。
小丫头们开始收拾箱笼往马车上抬。
“好春兰,不必梳妆了吧,穿个斗篷带个帽兜就上马车,这天都没亮,没人注意的。”苏云兮觉得自己眼都睁不开还要梳妆简直就是酷刑。
“大奶奶稍忍忍,虽然老太君和夫人都免了您的请安,可到底您的身份在,怎可胡乱收拾就出门。”
一个多时辰的路程难道要全程正襟危坐?岂不是要累死。所以她不爱出门,嫁过来这几年,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更想胡乱裹一下上马车继续睡,快到了再梳妆打扮,又不是来不及。
好在跟出门的是绿荷和秋棠,上了马车,终究是让她拆了钗环脱了外袍,裹着大斗篷趴在褥子上眯了一路,快到别院时才重新洗脸梳妆。
行至别院门口,刚下马车便看到对面又驶来一辆马车,看车徽乃是荣国公府的马车。
她以为是若雪的马车,可跟着的却是小厮与侍卫,不见一个丫鬟婆子。正疑惑间,马车停稳,一挑帘子下来的竟是萧岐越。
苏云兮忙上前行礼:“见过世子。”
萧岐越颔首:“不必如此拘礼。你是若雪的朋友,便也是自己人。”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气色不错,心情看起来也不错,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桃色绯闻好像对她无半点影响。
苏云兮一愣:自己人是这么论的吗?
“谢过世子。”
萧岐越抬脚便向大门走去,苏云兮也只能紧随其后跟着进了大门。
别院不大,却着实设计精妙,她不免多看了几眼,感叹古人的智慧不容小觑。
别人她不知道,但自从她穿越过来,这五年里不知叹了多少次“古人好聪明!”
见她感兴趣,萧岐越放慢脚步随口介绍起来。
苏云兮有些错乱,冰山?这世子爷挺热情啊。她本想进了门便告辞去找若雪,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跟着。
因想与若雪说说话,特意提前了两刻过来,所以这会子别院内还没有其他客人,丫鬟小厮们正有条不紊的忙着。
萧岐越的音色沉稳舒缓,她听着听着便也定下心来,仔细欣赏着园内景致。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花草树木无一不透着心思显露着精妙,更难得的是,竟全踩在她的审美上。
她看得入神听得认真,竟没发现萧岐越面上那一闪而过的笑意。
“云兮!”杜若雪远远的瞧见好友,如乳燕投林般欢快的跑了过来。
“见过大伯。”
萧岐越微微颔首,随即带着人离开了。
“本是要在门口等你带你先逛逛园子的,谁知后厨出了点问题,我就去瞧了瞧,没想到你竟遇到了大伯。”
“可有需要我帮忙的?”
“不必不必,你今儿可是我的贵客。”说完神秘兮兮的眨了眨眼:“你说的那奶油,我做出来了,确实味道极好,做出来的吃食颇有新意,一会儿你尝尝,可是你想的那味道。”
“真的?那可太好了,我试了几次都不成呢。”
“小厨房试了几次也不成,中秋家宴时我说了一嘴,大伯便说他有个厨子颇有巧思可以借我,今日的吃食都是这个厨子做的。”
苏云兮再次感叹:这冰山世子对家人真没得说,做他的家人很幸福呀。
两人贴心的话没说几句,便陆续有客人过来,她便让杜若雪先去忙,留个小丫头带她们主仆在园子里逛逛即可。
今日诗会的题眼便是这园景,所以各个亭台中都摆了茶水点心和笔墨,还有小丫鬟随伺在旁,以供客人欣赏美景或是逛累了歇脚。
若是得了佳句,也可以随时写下来。
苏云兮向来不喜人多,再加上本朝虽有平妻制度,但官员娶平妻,自家是独一份。她不用想都知道,只要她出现,定是话题的焦点。
那领路的小丫头也是机灵,看她总避开人群,便主动提议道:“苏大奶奶若想清净些,可去那边水榭。那里也是向客人开放的,只不过没有提前布上茶水点心,可让这位姐姐随我去厨房取些来。”说罢看了看绿荷。
苏云兮很久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着实有些累了,可听着各处欢声笑语,又不想掺和进去。
“绿荷,你随这位姑娘去取些茶点来,我和秋棠先去那边水榭。”
水榭有两层,里面虽简单雅致,但位置稍有些偏,更不如园子里观景楼那般高耸,难怪没提前布置,除了她想躲人群,应该不会有人来。
正想仔细打量一番,身后传来脚步声,是杜若雪带着自己的丫头和绿荷,绿荷手里还拎着个大大的食盒。
“知道你爱躲着人,我特意让厨房给你单独备了一份茶点。”
两人临着水边走廊坐下,杜若雪屏退了众人:“这几日你可还好?你家那将军对你可还上心?”
“自从他回来,这十几日才见了两面。”
“他这是要宠妾灭妻?!”杜若雪激动的都站了起来。
“人家也是妻,何来的灭妻一说。”苏云兮忙伸手拉了她坐下。
“平妻算什么妻?不过是比贵妾更高一等的妾罢了。” 杜若雪气哼哼的不以为然,妾,不过是一个伺候人的玩意儿罢了。
“我倒是希望他能宠妾灭妻,别来招惹我。从前他不在家的日子,我过的挺舒坦的。”
两人说了会儿体己的话,就有小丫鬟来回禀,说诗会开始了。
“你当真不与我一同前去?”
杜若雪在各个亭台中都备上了如同现在投票箱一样的箱子。谁若是得了诗句,便可写了装在信封里,投入其中。当诗会开始时,再由小丫鬟将所有诗句汇总到一处专人诵读,众人品鉴。
“不去了,园子也逛了,好吃的也吃了,又与你闲话这半天,心情好多了。”
有句歪理如今对于她来说最是贴切: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让她一个现代女性穿越回一千年前困于这后宅中,已经够憋屈了。还要拉下身段去与别人争宠?她才不要。
她与夫君的三个儿子老大定儿、老二平儿,胜儿是老三,是边关最后一次大捷后怀上的,故而取名“胜”字,如今还不足周岁啊!
苏云兮叹息,萧岐越这个人说渣,也只能是针对性的,他对林芸娘还是有真情的。即便现在她做了错事,但因为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他还是愿意庇护她。
可这一切本该与她无关。
“萧将军若要我不计较,便当着二位大人的面,答应你我和离。至于御赐的婚姻当如何和离,还请萧将军自己想办法。”
“云兮,胡闹也要有个度!你男人已给了你承诺。如今我再向你保证,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林氏就休想踏出院门一步。”久未开口的萧老太君终于发话了。
王氏刚才一直不敢吭声,只因林芸娘是她送去边关的,此时她也开口劝道:“是啊,云兮,以后越哥儿一定会以你为主,将来你们再有了嫡子,便更加夫妻和睦密不可分。”
所有人都以为苏云兮是在借势争宠,只有沈怀瑾知道她是真的想要离开,但如今这情形他却不好开口。
“女子拈酸吃醋的前提是有情,你我二人既无夫妻之情又无夫妻之实,只是空有夫妻之名,如此蹉跎彼此时光毫无意义,萧将军不如高抬贵手。”外面有大好的春光等着我呐!
陆元培没有那么些顾忌,他开口道:“这清官难断家务事,府上这两个嫌犯到底是带还是不带?萧将军给个准话。”林芸娘如今也升级为嫌犯了。
“将军府若是执意包庇,我便去敲登闻鼓,告萧将军一个宠妾灭妻!”以妻告夫是要入狱的,不到万不得已,苏云兮不想走这一步。
萧老太君怒极,苏氏平日里看起来乖巧懂事,没想到竟如此油盐不进!
这沈怀瑾和陆元培也是,别人家的家务事瞎掺和什么,居然赖在这里看热闹。
厅内一时僵持不下。
萧岐越认真的打量着她,明眸皓齿姿容绝色,眼神淡定坚毅,通身的贵女气派,这一切都是属于她自己的,萧府不曾赋予她半分。
同样,这一切的高贵美好,既不是掠夺于芸娘,更不是造成芸娘边关受苦的源头,他又有什么资格让她去忍让和包容芸娘。
半晌,他开口道:“我只能答应你尽力而为,若不能如你所愿,我萧府也愿意供养你一辈子。”
“越哥儿!”萧老太君和王氏闻言俱是惊愕不已。
苏云兮也知道,立刻和离不现实,但她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
“如此也好。”
“春兰,你和绿荷去梧桐院收拾一下行李,不该拿的别拿,再将府里的对牌钥匙都拿出来。”
“两位大人,”苏云兮行了一礼:“今日之事,云兮乃是苦主,若只追究门外那五人意图绑架之罪,并不追究幕后之人,不知是否可以?”
陆元培心想,这种事本就是后宅阴私,即便是不报官,你们想怎么处理官府也不会追究。
现下,这地痞流氓归官府,内宅妇人自家管,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老远跑来整这么一出,纯粹是看沈怀瑾的面子,如今沈世子既然不开口,想必是没有异议,他当然也没意见。
“多谢二位大人。”苏云兮其实要谢的是沈怀瑾,今天要是没有这两位大人在,事情肯定不可能这么顺利。
萧岐越没想到她说走就走:“你现在还是萧家女眷,收拾行李是要去哪里?”简直不知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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