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下人们忙忙碌碌的,没人注意到这边。
东离玥这一嗓子下去,路过的仆役立马纷纷看了过来。
春喜有些无措。
从前骂东离玥的时候,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今天怎么还要打自己了?
“小姐......”春喜往东怜儿身边躲了一下。
东怜儿原本满脸狠劲儿,见仆役们看了过来,立马露出了惶恐的表情:“姐姐,你不要那么凶,春喜不是故意的,你一上来就骂我,她是心疼我。”
“玥小姐又欺负怜儿小姐了?”
“看着好像是,还要打春喜板子呢。”
“太过分了吧,小王爷都给她下聘了,她怎么还这样欺负人?”
这些人的声音都有些小。
不过东离玥好歹是只狐狸,听力还是很明锐的。
加上这些人,常年在东离玥跟前指指点点的,这会儿也没怎么收敛,脸上的嫌弃飞了东离玥一脸。
东怜儿用绢帕挡着脸,好似是在哭。
实际上,在下人们看到的这边,她正得意的看着东离玥笑。
还在在她面前耍威风?
想都不要想!
“都杵着干嘛?
听不到我说什么吗?”
东离玥都带理她的,只是冷眼扫了一眼周围的仆役。
“小姐,今儿是您大喜的日子,不好见血的,要不就算了吧,我看春喜也没恶意。”
一个婆子赔着笑脸说道。
“你是主子我是主子?
这儿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做主了?”
东离玥冷冷的盯着那个婆子。
婆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虽然府里的下人都不太喜欢东离玥,但她在相府看了这么多年,可以说是看着东离玥长大的,还从未见过东离玥黑脸。
“奴婢惶恐!”
婆子连忙跪在地上。
“我再说一次,春喜以下犯上没有规矩,罚仗责二十。”
东离玥语气比刚才更重了一些。
“姐姐,你不必这么狠心吧?
再说了,春喜可是我的丫头!”
东怜儿知道东离玥脸皮子薄,按理说,刚才她那么一哭,这事儿就该了了才对,谁知道东离玥居然咬死了要打春喜。
“相府是讲规矩的地方,春喜有过多少次以下犯上,怜儿妹妹你心里清楚,细算起来,这种刁奴我应该直接打死,或者卖去青楼才是。
才二十板子,够给你脸了。”
东离玥不冷不热的说道。
东离玥话说到这里,有理有据,东怜儿要是继续卖惨就有些不合适了。
边上的家丁见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家心里都清楚,在相府里头,怜儿小姐虽然受宠,但相爷真正的心肝宝贝还是东离玥。
随后,家丁就走向了春喜。
“小姐!
小姐你救我啊!”
“你们几个认真的打,让我发现谁走了过场,就不用待在相府了,庄子上当苦力去吧。”
东离玥知道这些家奴和东怜儿好。
多半是要敷衍了事的。
所以直接把丑话放在了前头。
从前的东离玥千金之躯,心地也好,从不为难家奴,倒是这些家奴,一个一个的拿着人家的工钱,享着人家的好,却不把主子放在眼里,阳奉阴违的事情不知道干了多少。
现在她来了。
这些刁奴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东怜儿眼睁睁的看着春喜被拖走,气得脸色发白。
“怜儿妹妹别难过,这样的刁奴不罚她,以后早晚在外面给你招惹是非。”
东离玥轻柔笑了一下,然后握着东怜儿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君临给我送来不少好东西,一会儿你去瞧瞧,有什么喜欢的就拿去,当是姐姐哄你开心了。”
不就是绿茶吗?
谁不会啊?
东怜儿嘴角抽了一下。
随后东离玥又笑着说了一句:“大氅肯定得来一件,毕竟......妹妹昨晚没少受冻。”
东怜儿瞪大眼睛看着东离玥。
果然是她......
昨晚果然是这贱人把她扔到那树上的!
没等东怜儿发作。
一个婆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怜儿小姐,请您跟奴走一趟,相爷和管教妈妈在等您。”
东怜儿蹙眉:“管教妈妈?
哪儿来的管教妈妈?”
“宫里来的。”
婆子满脸尴尬,小声说了一句,“您昨晚被挂在王府树上的事儿,传得沸沸扬扬的,宫里也听说了,说您伤风败俗,所以派了管教妈妈来。”
“什么?”
东怜儿好似五雷轰顶一般。
“哎呀~”东离玥忽闪了一下漂亮的大眼睛,满脸无辜的看着东怜儿,“出大事了呢。”
她昨晚就是顺手把东怜儿扔了出去。
闹得这么轰动,倒是意外之喜。
片刻后。
东怜儿被带到了前厅,东离玥也跟了过去看热闹。
“玥儿起了?”
东瑞练完枪回来,见到东离玥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妹妹今天好不一样啊。”
东离玥笑眯眯的原地就给东瑞转了一圈:“好看吧?”
东瑞乐呵呵的点头:“好看,我妹妹生得最倾国倾城。”
“哥哥,看戏去。”
东离玥指了指前厅。
东瑞看着可爱灵动又好看的妹妹,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日头有些烈,总之他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好似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璀璨得很。
“愣着干嘛啊?
走!”
东离玥拽着东瑞,一溜小跑,跑向前厅。
东瑞都傻了。
妹妹从前哪里有这么活泼?
不过他也挺开心。
他喜欢妹妹活泼。
前厅。
东森御站在堂前,满脸严肃,就是那头白发和大胡子没有昨晚那么炸了,顺滑了不少。
宫里来的姑姑,穿一身黑色镶红边的大袍子,头发梳得油光发亮,一脸横肉彰显出她的威严。
“爷爷~”东离玥拽着东瑞,可可爱爱的冲东森御挥挥手。
管教妈妈看了一眼,立马就蹙眉:“小姐,大家闺秀要端庄,不可疾行、不可咧嘴大笑,不可与男子随意触碰......”
东瑞连忙把胳膊从东离玥手里抽出来。
“二爷爷,事情不是她们说的那样的。”
这时,跪在地上的东怜儿,突然悲呕的啜泣起来。
“怜儿姑娘,你莫要说是别人陷害你这种胡话,昨夜在王府见过您那般模样的下人不少,奴来之前,已经去核实过了。
那挂在树上的女子的确是您。”
管教妈妈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