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欲开口反驳,可瞧见王屠夫五大三粗瞪了她一眼,还是选择闭嘴。
她从前面对的,都是些所谓文雅之人,而今,却是切实讲道理的地方,没人会听沈华那套故作清高的通篇说辞。
一个时辰后,老族长亲笔写好和离书,直骂兄长丢了温氏祖宗颜面,他却是跪在地上和长嫂纠缠不休,说什么也不肯签字。
只是今日之事,闹得人尽皆知,兄长无法抵赖,他若不依,便要请官府决断。
我很是清楚,在这村里,没有人不畏惧府衙公堂,兄长也不例外。
故此,我才会想出如此决然法子,保证长嫂能与兄长顺利和离。
长嫂娘家在扬州,靠打鱼营生,与京城相隔甚远,六年前,她随家人来此探亲,在街头被人偷了荷包,是兄长路过出手相帮。
此后,长嫂看中兄长憨厚上进,带着嫁妆入京,义无反顾嫁给他。
六年光景,兄长和长嫂相敬如宾。
若不是上一世,亲眼目睹兄长不顾夫妻情分漠视长嫂性命,这一世,又瞧见他私藏兰花手帕,我怕是如何也想不通,一个人当真只在朝夕之间,便能忽然变得冷血薄情。
我上前奉劝:“兄长签字吧,长嫂如今是被你伤得痛心疾首,你若还有些良心,便放她和孩子一条活路吧。”
兄长未听出我话中之意,当我是为长嫂抱不平,又同我解释,“温枝,你是最了解兄长为人的,我与小姐清清白白,今日发生这等事,是毁了她的名誉啊!”
事到如今,兄长所关心的,仍是沈华。
长嫂苦笑一声,对我道:“温枝,长嫂不识字,你拿墨笔,帮我在和离书上签字吧。”
兄长起身要拦我,王屠夫将他按住,老族长发了话,“温福,今日便由我和各位村民见证,让你妹子替你和储秀娥签下和离书,从此夫妻情断婚嫁自由。”
我提笔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