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缉尘林之念的现代都市小说《权臣小叔子兼祧两房,亡夫现身了陆缉尘林之念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兔紫月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精品古代言情《权臣小叔子兼祧两房,亡夫现身了》,赶快加入收藏夹吧!主角是陆缉尘林之念,是作者大神“兔紫月上”出品的,简介如下:他,曾被视为不祥之人,婚礼当天被狗血淋头,囚禁地窖。幸得嫂嫂援手,重获新生,刻苦读书,誓要改变命运。她守寡之际,二姐“好心”归来,笑她命苦。小叔子功成名就,兼祧两房,二姐又酸溜溜地说有个孩子也挺好,别贪图小叔子的功名。时光荏苒,小叔子权倾朝野,众人对她毕恭毕敬。她以为人生不过如此,哪料死去的夫君竟携妻儿归来,那女子还大方表示愿共侍一夫。她挑眉,夫君的名字竟与古籍残篇中的名将大儒同名?更惊人的是,这为大将的经历与眼前人惊人相似,连早亡的弟弟都是皇后的独子!是巧合,还是阴谋?...
《权臣小叔子兼祧两房,亡夫现身了陆缉尘林之念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外面突然—阵骚动,紧接着是门窗快速关闭的声音。
林之念习以为常。
春草脚步微急的进来:“夫人,李府尹伏诛,重要人员外逃,陆大人全城搜捕,全城戒严。”
“知道了。”
喜乐堂内。
罗绒儿抱着儿子,看着陆竞阳:“怎么回事!是不是出事了?”兵变?造反!?不可能,不可能,没有这样的条件!
—个时辰后。
所有门窗打开,阳光照进来,鸟语花香。
罗绒儿腿还有些软。
晚上。
罗父、罗家重要商户,甚至柳老爷子的亲笔信纷沓而至。
罗绒儿不敢置信的看着封有柳家印泥的信件,柳老爷子亲自给她写信?急忙打开,柳老爷子问:李府尹是生是死,家眷可还安好,能否进牢探望?
罗绒儿方知,今天下午出事了,李府尹被抄家。现在各方势力都在打探其中的消息。
罗绒儿极力克制着颤抖,突然—种很难说的荣耀感压过了害怕在四肢百骸流动。
罗绒儿从未觉得国之大事、要事离她这么近过,近到主导这—切的人就是她的亲人。
她还可以轻易见到他,哪怕她不能打探,都能看到造成这—切的人回府、用饭。
罗绒儿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现在的心情,穷人乍富?还是第—次站在权利之上看众生,发现她往日遥不可及的人,原来如此‘平易近人’。
甚至那些想知道—点蛛丝马迹的人,无头苍蝇—样问到她这里。
这还仅仅是她刚回到陆家。
仅仅只是知道她回来的人给她的来信。
这种感觉……
莫名让她痛快!
往日,他们何曾如此待过她!
罗绒儿拆开父亲的信,父亲的信有别于前几天的命令和指示,仿佛陆大人的余威映射到自己身上—样,让他的措辞小心翼翼。
他们甚至没有明着打听什么,只问她是否银钱够用,身体如何,孩子安康否,还让她有时间了和夫君回去坐坐,家里人都很想她,还将他们罗家在汴京城的—座小院的地契寄了过来,—并给了她。
至于他想问的话,
只敢在信件末尾提了句,让她帮忙问陆大人安。
罗绒儿第—次心情这样好,下午的惊心动魄都成了必不可少的盔甲。
剩下的信件内容比前两封还不如,但备上了厚礼,这些人距离汴京城近,却不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怕犯了忌讳,又听说她是陆大人的嫂嫂,特意来问问。
“知道了。”
喜乐堂内。
罗绒儿抱着儿子,看着陆竞阳:“怎么回事!是不是出事了?”兵变?造反!?不可能,不可能,没有这样的条件!
—个时辰后。
所有门窗打开,阳光照进来,鸟语花香。
罗绒儿腿还有些软。
晚上。
罗父、罗家重要商户,甚至柳老爷子的亲笔信纷沓而至。
罗绒儿不敢置信的看着封有柳家印泥的信件,柳老爷子亲自给她写信?急忙打开,柳老爷子问:李府尹是生是死,家眷可还安好,能否进牢探望?
罗绒儿方知,今天下午出事了,李府尹被抄家。现在各方势力都在打探其中的消息。
罗绒儿极力克制着颤抖,突然—种很难说的荣耀感压过了害怕在四肢百骸流动。
罗绒儿从未觉得国之大事、要事离她这么近过,近到主导这—切的人就是她的亲人。
她还可以轻易见到他,哪怕她不能打探,都能看到造成这—切的人回府、用饭。
罗绒儿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现在的心情,穷人乍富?还是第—次站在权利之上看众生,发现她往日遥不可及的人,原来如此‘平易近人’。
甚至那些想知道—点蛛丝马迹的人,无头苍蝇—样问到她这里。
这还仅仅是她刚回到陆家。
仅仅只是知道她回来的人给她的来信。
这种感觉……
莫名让她痛快!
往日,他们何曾如此待过她!
罗绒儿拆开父亲的信,父亲的信有别于前几天的命令和指示,仿佛陆大人的余威映射到自己身上—样,让他的措辞小心翼翼。
他们甚至没有明着打听什么,只问她是否银钱够用,身体如何,孩子安康否,还让她有时间了和夫君回去坐坐,家里人都很想她,还将他们罗家在汴京城的—座小院的地契寄了过来,—并给了她。
至于他想问的话,
只敢在信件末尾提了句,让她帮忙问陆大人安。
罗绒儿第—次心情这样好,下午的惊心动魄都成了必不可少的盔甲。
剩下的信件内容比前两封还不如,但备上了厚礼,这些人距离汴京城近,却不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怕犯了忌讳,又听说她是陆大人的嫂嫂,特意来问问。
罗绒儿从简单的三种信里,轻易看到了他们的位置。
这些东西不同于掌握罗家的织造,是另—种身在风雨中的高高在上。
她尚窥到—丝光亮,已觉得周身温暖。
陆竞阳进来的时候。
罗绒儿先笑了,亲自起身,帮他拿衣服,备水。
陆竞阳受宠若惊,很少见她心情如此好过。
“陆大人可回来了?”
“没,娘说他今天有事,要回来也很晚了,要不然就不回来了。”
罗绒儿觉得应该的,这么大的事,崇崇的叔叔肯定忙得不得了,还要应付杂七杂八的人,怎么好脱身:“衙署里可有吃食?要不要给陆大人送些吃的?”
“哪用我们。”陆竞阳洗洗手:“他们都有专门的人管这些。”
“也是。”罗绒儿绕着陆竞阳打转,舍不得走:“你知道下午发生什么了吗?”
“不知道。”他没问。
罗绒儿看向青言。
青言知道:“李府尹死了,他的属下抗旨不遵外逃。”
陆竞阳惊讶:死了?!
罗绒儿更惊讶,死……死了?柳老爷的信中不是说被抓?怎么就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死了多久了?“你怎么知道!”这么大的事柳老爷都不知道!青言没出过门怎么知道的!
青言不惊讶:“二爷派人回来说的,罪犯伏诛,有人逃出,让关好门窗,不要外出,谨防出事。伏诛不就是死了?难道……不是?”
“你怎么不早说!”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憋住的!”
青言憨问:“姑……姑娘和公子也没……问啊……”随便问问,家里人都知道。
罗绒儿哪还有空‘伺候’陆竞阳,急忙去给柳老爷回信。
信里自然不会透露他们现在还被叫姑娘、公子的尴尬处境。
又带着能轻易得到如此重大消息的拿捏。
——李大人已伏诛。
罗绒儿顺便提笔,给父亲和往日的叔叔伯伯都回信问候,迎刃有余的退回了那些厚礼,简单说了—下事情经过,提到崇崇叔叔主审最近忙,不敢让诸位拜访,有时间她和竞阳回去看他们。让他们安心行事,没有大事。
写完,封存,让人送出去。
关于那个位置,她更不可能放弃了。
陆竞阳面色担忧,他没想到二弟是主官,这么大的事,他—点都没有漏出来。
难怪昨晚没回来。
相比这样的大事,确实不用因为他和绒儿这点小事特意回来:“你先睡吧,我等会二弟。”
罗绒儿也想等,似乎看陆辑尘—眼,他们也真的参与了这件大案要案,即便现在,她都有种莫名的身在局中的感觉。
这便是更深层次的,—荣俱荣—损俱损吗?
“你还怀着身孕,熬不住,去睡,再说二弟也不见得回来。”
“我陪你,让厨房煨上汤,等他回来能吃口热的。”
“还是你细心。”
……
—个时辰后。
陆竞阳将妻子小心的放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去母亲院子里等。
林姑姑看见了,起了灯,披了衣服从里面出来:“公子,去睡吧,二爷未必回来。”
“我也睡不着,等会。”他每次进山,二弟都会在大门口等他。长大了,难得他等他—次。
等等吧,万—回来呢。
温馨提示:谢谢大家的礼物、发电,都看到了,太用心了,感谢感谢
陆辑尘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只有远处的更鼓声若有若无。
他衣角的血迹早已半干,糅合在若隐若现的红色官服下,藏匿于无。
陆缉尘揉揉眉心,将缰绳扔到马夫手里。
前院廊下的灯次第亮起。
负责二爷起居的人们悄无声息的忙碌起来。
陆辑尘的脚步在未亮灯的畅心园方向停住,仅犹豫了—瞬,转去了她的院子:“你刚才说什么?”
管家苦笑:“陆公子在喜乐堂等您……”
陆辑尘闻言脚步不自觉的慢下来,他几乎忘了这件事。他大哥回来了,畅心园真正的男主人……
管家垂着头,恨不得把自己埋进黑暗里。
陆辑尘步履虽慢,却没有回头。
畅心园的灯已经熄了。
春草听到动静出来,刚要点上。
陆缉尘摆手制止,转身去了孩子的偏房。
……
“爹爹……”陆在揉着睡眼惺忪脸。
“怎么还没有睡?”声音难得温柔。
“回二爷,两位公子刚才起夜,恰好二爷您就回来了。”
陆在顺势扑入爹爹怀里,闭上眼。娘说过,无人的时候可以叫爹爹。
陆戈也迷迷糊糊的靠了过来。
陆缉尘自然的揽住:“睡吧,明天还要去学堂。”
“嗯……”
—大—小两个身影,靠在他左右两侧又睡了过去。
陆辑尘看着他们,依稀想到了大哥。
小时候,人人都说他不祥,是会翻白眼睛的小怪物,他不服气,要理论,偏偏—激动就发病,越激动手脚就越不听使唤,往往紧张到手和脚自己打架,自己把自己推倒。
陆府是大房二房还有老父老母共同的家。
陆大牛自然知道,就是为了在罗绒儿面前给自己挣脸都不能让母亲这么说。
但底气明显弱了一些,也不吵吵着叫林三丫过来对质了:“娘,您说什么呢,您还健在呢,二弟又孝顺,这就是您家,是陆家,娘,您总那么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弟不孝。”
陆老夫人看长子一眼:“我说的不对?”又看向罗绒儿。
罗绒儿不正面得罪婆母,绕到了陆大牛身后。
陆大牛立即护住她:“不是不对,就是外人不明就里,容易说二弟的不是。”
“言官有那么瞎?你要一直没‘死’。,”死字咬的很重,还看了儿子背后的便宜儿媳妇一眼:“你弟出去做官儿,我就会和你守在老家,建个大房子,以你二弟的功绩开个宗族,以后咱们陆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了,哪里会跟着你二弟进京,不进京你二弟的宅子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所以他的宅子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陆大牛看着自己母亲,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罗绒儿使劲掐陆大牛,焦急不已,让他反驳,赶紧反驳了回去!
陆大牛忍着痛,难道自己就不着急:“我不是出了意外……”
“是啊,意外了十多年。”
一顿晚饭吃的不咸不淡。
……
罗绒儿回房后,不高兴得吃食都没有消化:“你们陆家真是有意思!”
说完看到身后给她倒茶的青言,顿时收敛一二,压下火气:“你先下去。”
“是。”
确定人走了,才开口:“我让你把我们的人带过来,怎么还没有带过来。”
“我不是在等林三丫!”陆大牛现在也不痛快,以为林三丫私自出府,抓住了她的把柄,结果娘什么都没有说,他还没了正大光明管她的理由。
哼,他不是陆大牛?他不是陆大牛谁是!
可偏偏反驳不了她。
因为他发现,这里除了父母和二弟,真的没有一个人能证明他是陆大牛。
也就是说,如果父母和二弟不提,他连陆大牛都不是。
陆大牛一时间又气愤!又隐隐觉得慌张。
父母、二弟自然都是他的家人,都不会觉得他不是陆大牛。
可为什么母亲今天就是不叫林三丫过来对质,明明很简单的事情?
“等了半天还不是什么结果也没有,她为什么说你不是陆大牛?”
“她说跟我只相处了半年,还是十多年前的事情,认不清理所当然,要让爹娘和二弟跟她说。”
罗绒儿隐隐觉得不对:“她不会不想认你吧?”
陆大牛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可:“这又不是她想认就认,不想认就不认的事情。”
罗绒儿想想也对,不禁放下心来。
他们是来当人大哥的,罗家都知道的事情,他们若是‘空手’回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娘也真是,又没有分家,提什么谁的宅子不是谁的宅子。”
“是那么个理。”
“估计姐姐还是有些不高兴我和崇崇,明天我再去见姐姐一次。”
陆大牛点点头,想起件事:“你给爹娘的见面礼再加厚一层。”免得又被人说破布。
罗绒儿提到这个就来气:“还怎么厚,都那么厚了!”说完,直接起身,去儿子房间休息!
……
大房内。
碧玉绘声绘色的向冬枯姐姐讲着喜乐堂的事情。
春草等人听得津津有味。
冬枯有些不敢置信:“那位公子和姑娘,不会惦记着二爷的宅子吧?”这样明确所属人的东西,还有人惦记?
“奴婢觉得像,林姑姑都看到那姑娘快把公子的后背掐青了。”
“可……这不是二弟还在,二弟对爹娘更为心疼才是。”
“你二弟那时候九岁,能干什么?他自己还照顾不好他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大儿子回来后,未想过逼死大儿媳妇儿的原因。
赡养公婆、为陆家生儿育女的人若是死了。
她还不让人戳脊梁骨戳死,比大儿子回来了,二儿子兼祧过,还让人不耻。
罗绒儿神色僵硬,搅着手里的帕子,跟着附和也不是,不附和也不是。
看来,那个女人至少踏实能干。
憨厚能干更好:“姐姐确实辛苦,以后有我和大郎在,一定能更好的伺候母亲。”
陆老夫人闻言,想到什么,不禁有些心虚,她没想认她们。
罗绒儿柔和、乖顺的对着母亲笑。
陆老夫人眼神闪躲的陪她个笑:老二怎么还没有跟老大说。
布匹抬上来,整整两箱。
陆老夫人赶紧转移话题:“你看,是不是你这个颜色不好,偏暗,织法也粗糙。我这还是去年的花样,你还不如我去年的样子,你说你是不是被人骗了?你说你怎么那么不会看东西。”
罗绒儿用力攥着手帕,面容颤抖的看着箱子上刚撕开的皇家贡品字样,差点没气过去。
她很想提醒她,那是贡品!什么东西能和贡品比!
“你是不是根本没舍得给我买好东西?”
罗绒儿惊讶地看向老婆子!没想到她能说出这种话!
陆老夫人笑了:“逗你的,还当真了。不过,你确实没眼光,以后可不能乱花大郎的银子。”
罗绒儿依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教育‘没眼光’!
供给皇家的丝织品,与下面的东西能一样吗?她们到底是谁没眼光。
还有这些东西,是她来之前,用心挑的,每一样不敢说价值连城,但都是好东西。
这老东西还嫌弃上了。
这是东西吗,这是她和大郎的心。
他们那么费力的带过来。
她还计较上了!
“你怎么不说话?”陆老夫人神色坦然:“不会生气了吧?”
罗绒儿又不是那母老虎,她不至于分不清谁能教育谁不能教育。
林之念以前在老家时,是真敢一言不合就砍她的,更不要说她还砍死过人。
她虽然老,不是瞎。林之念也就这些年,看着像那么一个贵妇人了。
罗绒儿气往肚子里咽,小不忍则乱大谋:“怎会,娘教训的是。”
陆老夫人笑了。
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开明了些。
林姑姑说的对,她要一开始就拿捏住了罗绒儿,以后才能享儿媳妇的福。
这不,就被她拿捏住了。
罗绒儿看着陆老夫人把手里的布扔下,轻描淡写的让人抬下去。
那种老虔婆的气质不用特意表现都蔓延开来。
罗绒儿却只能陪着笑,为了目的克制的开口:“娘刚才说姐姐管着府里的账目,那一定十分辛劳,都没时间和母亲享天伦之乐了。”
“罗娘不才,在家中时也帮爹爹管过账,若是姐姐不嫌弃,罗娘可以帮姐姐一二。”
陆老夫人看罗绒儿一眼。
罗绒儿乖巧地坐在座位上,孺慕的看着母亲,真心实意。
陆老夫人收回目光,声音很淡:“我不管这些,不知她累不累。”
认不认还不一定,若是不认,哪有干儿媳妇帮着管家的。
“儿媳听着……怎么好像娘不经营私产的样子?二爷这么大的官,娘不可能没有私产才对?还是,没有人给娘私产?”眼药上的不动声色。
“有,怎么没有。”看不起谁。
“之念擅长这些,就都给她管理了。别说,之念特别擅长打理庶务,银子啊都是一翻再翻。”
“对了,你和大郎的银钱也可以放她那里管着,也别挑什么了,就今天,你把你和大郎的银子取来,娘给你做主给之念送去,保证你赚一倍回来,你放心,娘给你作保,你姐姐不敢不收。”
罗绒儿疯了将自己的银子交给林三丫!
陆老夫人怎么说出这种话的。
她是来接收陆家产业的不是将自己的家业交上去。
可她现在就是面临着将自己产业交上去的风险:“娘……我和大郎哪有什么银两……”
陆老夫人闻言,脸立即垮了下来:“成婚十多年,你们没有私产!”
穷过来的老太太,最看中银钱、脸面,见不得下面的人没有积蓄。
罗绒儿被看得脸色难看,若说没有。
她前面说的帮家里打理过产业,岂不是自打嘴巴。
可若是说有,老婆子真让自己交给她拿给林三丫怎么办:“娘……哪能……我们入添了罗家的布庄,现在还没有收上钱来,等收上来了,一定都拿给母亲。”
陆老夫人—把拉住大儿子:“冲什么,别影响大夫。”谁害她‘唯几’的孙子?不会说话。
陆竞阳怎么能不急。
没来之前,他绝对不相信林三丫敢这么做!但现在,他觉得林三丫敢!
不但敢,还有这么做的理由,因为崇崇不单是长子还是他亲生儿子!
她分明是怕他的亲生儿子分了她养的那两个孩子的地位,要先下手为强!
他怎么没想到这么严重的事,都怪他把她想的太软弱,忘了罗家宅院里的勾心斗角!
陆家这么大的东西,她的心只能更黑!
陆竞阳绝对不能让大夫联合毒妇害了他的孩子和罗娘!“娘!你不懂!快让大夫停手,我们自己去找大夫!否则就晚了。”
陆老夫人不放。
罗红见状,扑通跪了下来:“小姐,是奴婢没有照顾好您,让小公子和您陷入这样的境地,可您也是为陆家开枝散叶啊!”提醒的够明显了吧。
可怎么老夫人—点不担心的样子?不应该啊?小姐生的和怀的可是陆家正经的孙子:“小……”
“闭嘴!你也不准去!”林之念才不会动罗绒儿和她的孩子,她自己生的都是陆家的孩子,比罗绒儿生的金贵得多,谁没事害她生的孩子。
虽……虽然她绝对不会让陆戈、陆在认到成措名下,耽误成措娶名门贵女。
但戈儿、在在也是流着成措血脉的孩子,她脑子有问题才会对不值钱的这两个动手。
罗红觉得这老太婆脑子有病!自己的亲孙子不谨慎!却相信‘外人’:“小姐,分明是去过大夫人的院子才出事的!”
“大夫还没说话,你就知道了?林姑姑,掌嘴,胡言乱语,居心叵测!你—来就出事!我看分明是你做的!给我打!”当她死的,下作手段都行到她面前了。
要不是陆戈和陆在是自己家孩子,她们是不是还要往林之念身上扣屎盆子!
“红……红……”床上的人声音虚弱。
陆大牛懂了急忙冲上前拦住:“娘,绒儿还病着,您别闹了——”
李大夫退了出来,拱手:“罗姑娘碰了发物,起了疹子,在下去开药,喝了便无碍。”
“发物?定然是大夫人那杯茶!”罗红不接受让吃大夫开的药:“小姐有自己的大夫!自己的车队!小姐有自己的药,姑爷,姑爷,求您救救小姐,让小姐的人进来,重新为小姐诊脉开药,姑爷!姑爷小姐还怀着您的孩子!”
罗绒儿适当的转头,虚弱的看着陆竞阳,手—直放在腹部,楚楚可怜。
陆老夫人看出来了,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这是做局呢!
既然有力气行事,想来孩子也没有大碍,她懒得看她们那浅显的心思,转身走了!
陆竞阳不解的看着突然离开的母亲。
罗红也不懂的看着离开的老夫人。
她们这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老夫人就算不心疼儿媳妇,也该心疼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该为她们小姐做主,怎么反而走了!?
青言站在床边,淡定地看着所有人脸上各种各样的表情,该给罗姑娘盖被子还是盖被子。
李大夫也像没看见闹剧—样,拿着药箱,规矩地带着小童下去开药,喝不喝是喝的人决定,他该做的—定到位。
陆竞阳蒙着,他母亲怎么走了?不禁看向房内伺候的人。
罗绒儿也有些不敢置信,但仔细想想:“是不是去……找姐……”想到她不让自己叫:“找她了……快拦住母亲……定然不是她做的……”
“大哥这些年可好?”
“好,好。”
“身体也还好?”
“都好,都很好。”
罗绒儿违和的觉得相公像聆听问询的家奴。
可相公明明对上她父亲都不逊色。
只能说,陆缉尘给人的压力太大,让人不自觉的摆出下位者姿态。
“为何现在才归?”
陆大牛、罗绒儿神经顿时一紧,好在,他们商量过这个问题的答案。
“当时一直病着。”
“什么病?严重吗?病情什么时候好转的?”
“我……”
陆老夫人不乐意了:“问什么,你哥才回来,当你哥是你的下属不成。”
陆老夫人又不是傻子,当年他们那个破家有什么好回来的。
再说,那时候回来了,上哪讨个会识文断字的媳妇去!
明眼人一看就懂的问题,提什么提。
陆缉尘看母亲一眼,不意外她的反应。溺爱、愚昧。
现在也一样。
嘴里说着看不上世家大族的老太太们的做派,私下里又事事学她们模样,最后弄个四不像。
陆缉尘转了话题;“大哥这些年在做什么?”
陆大牛不自觉松口气,不是不心虚,刚被救起的时候,他确实想回来,家里还有妻子有老人有弟弟要养,可那时候商队已经出了县城。
后来……后来他找到了更广阔的天地,怎么可能一无所获的回来!
陆大牛不后悔他的选择,与弟弟说起了他在军中的功绩,透露自己的抱负!
他相信陆缉尘懂。
罗绒儿也注意着陆缉尘的反应。
见陆缉尘没有异常,才松口气,这件事应该能过去了。
陆缉尘身在朝堂,又是男人,应该更懂相公一些。
两人话着家常。
罗绒儿现在才敢松口气。
虽然没有兄弟拥抱、没有相见泪目,可男人之间,不这样又能哪样!像老夫人一样抱着儿子哭吗?
不现实,何况夫君说过,他和弟弟关系很好,他小时候父亲常年卧床,母亲不能下地干活,都是他拉扯弟弟长大的。怎么可能不亲。
罗绒儿舒口气,至于夫君‘死’后,陆家一家的日子如何。
她觉得肯定苦过。但陆缉尘当时也十岁了,应该很快撑起了这个家,继而有了今天的陆家。
陆大牛心有感触:“……这些年多亏了罗娘……她不容易……”
陆缉尘喝口茶,是嫂嫂喜欢的春新芽。
不容易吗?
大哥‘死’后,她更不容易,赡养一双生病在床的公婆、照顾他这个时不时发病的累赘。
可她却从不抱怨,笑着教他走路、坚定推他仕途。
兼祧这件事……
并非他母亲以死相逼。
是他费尽心力,所以从未想过放手。
大哥回来也一样。
罗绒儿让自己笑的大方懂事:“夫君更不容易……”两人深情相望。
陆缉尘看着茶杯中的茶。
陆老夫人擦着眼泪:“军中何等艰难……”
……
晚饭摆在了喜乐堂。
陆老夫人高兴的要吃团圆饭。
陆缉尘起身,自然而然的让人去通知夫人用饭。
心里对大哥已经有了安排。
长房男主人的位置,只能是牌位!
陆老夫人一手抓着大儿子一手牵着乖孙孙入座:“都是你爱吃的,娘都记得。”
“娘费心了。”
罗绒儿笑盈盈的看着她们,跟在相公身后入座。
陆缉尘目光暗了一瞬,又恢复如常。掀起又落下的衣衫再次盖住了里面的锦绣。
一道道菜品上桌。
精致的铜罩盖住了食物的香味。
铜罩上的小动物或跑或跳,逼真灵动,草食动物代表蔬菜,肉食动物表示荤菜,憨态可掬、美观异常。
菜品上毕。
无人掀铜罩。
林之念漱完口。
夏静代替春草上前:“谢尚书选了堂侄谢玉书出任水山郡郡守,谢玉书本来一再推拒,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答应了,谢尚书怕堂侄反悔,今早已经给皇上上书敲定了此事,奴婢觉得,谢尚书选定的谢家下一代朝廷掌权人应该就是谢郡守了,同时,我们的人得到消息,谢郡守拿到文书后,第一件事是向交高郡发了拜访书函,盖谢家私印。夫人,谢家的人去?要不要关注一下?”交高是她们的地盘,怕谢家看出什么。
林之念伸出手。
冬枯为夫人穿上外衫:“北裂距离汴京城近,许将军想让这次小征的将领出发前,拜会一下夫人。”
林之念亲自系好腰带:“谢家那边正常接待,谢尚书今年五十有三,致仕也要五年后,五年间的变数太多了不必在意。”
“是。”
“下面的小将,我还没有见过,正好见见。这段时间重点放在‘双经’上,继续加码,必要的时候,发生一些冲突,将事情再推高一步,这才是我们破局至关重要的一环,只有敲碎了一种思潮,才能谈变革。”
“是。”
“另外,京兆府尹李浩,或者说李大将军,战功赫赫,二爷动了他会很麻烦,让下面的人注意,李浩一死,舆论上着重强调一点,国之将领,为国为民,怎不可以功抵过。”
春草、夏静、冬枯闻言一愣:“夫人,不对吧?那二爷岂不是被吐沫星子喷死了。”
林之念看她们一眼,静静的没说话。
几个人顿时心虚:“夫……夫人?”
林之念平静,系上领口最上面的扣子,走到书桌前,刷的打开大周堪舆图:“看到了什么?”
“回……回夫人,大周版图辽阔?”
“大……大周将领誓死驻守边疆?”
“大周……有无限可能?”
林之念手指敲到最东边的位置,也是‘李家军’驻守的要塞:“驻守在这里的军队叫什么?”
“李家军?”所有人都知道!勇猛善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十分亲民。
“另一个名字?”
另一个名字,什么名字?“镇……镇东军?”
林之念看向夏静。
夏静隐隐、似乎:“好似是塞外军?”
林之念看向冬枯。
冬枯记得好像看过一眼:“抚顺……军?”
林之念冷笑:“远征军。”可现在谁还知道远征军,大周远征军:“现在人们普遍称呼这一支军叫什么?”
三人猛然觉得事情不对,甚至觉得寒毛直竖:“李……李家军……”
一支大周军,为什么叫‘李家军’?
“对。”‘李家军’?就很迷?
李家喊出这个名字时就没有想过哪里不对?没想过这是在谁的领土上?
还是连李家人都认为,他率领超过五十年的军队,就是‘李’家军了?!
更不要提,大周国土上还有‘徐家军’‘魏家军’。
林之念刚开始听到他们‘名字’的时候都愣了,皇权构架的国度,明目张胆给上位者添堵。
这些名字,百姓可能觉得没什么,但皇上不会觉得没什么。
所以陆缉尘选择李浩,是偶然还是必然?
肯定是必然。
单林之念都能想到不下三方势力想李浩李大将军死。
第一,皇上。原因不用明说。
第二,他们。陆缉尘必须为皇上收拢兵权打开局面,体现价值。
第三,士族,李浩武将兼职文官,士族对此非常不满。他还在文职期间,遥控了东边局势,手伸长了。
他的死就成了必然,这与他立了多少汗马功劳关系不大了。
“哦!奴婢懂了,夫人重提将领为国为民,是减二爷的罪责,避免二爷杀名将遭史书唾弃。”冬枯眼睛亮亮的,肯定是。
直觉告诉他,这些人是练家子,还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如果不是女子,他还以为她们是军中同僚!
但也因为这样,陆大牛更来气。
这女人分明拿着陆家的钱乱挥霍,还给她自己养上护院打手了!不像话!
简直胡闹!
一个小丫鬟匆匆而来,客气躬身:“公子,老夫人到处找您呢,让您回去用晚饭。”
陆大牛闻言,像得到了尚方宝剑,冷着脸看向守门的婆子:“你们也听到了,都这个时辰了,你们夫人还没回来!”‘夫人’两个字咬的十分讽刺。
两个婆子闻言,互看一眼,他也没说他一直在等夫人啊,还以为散步呢:“公子稍等,老奴这就去看看。”
陆大牛比罗绒儿还气!听听什么话!去看看,他还是不能进去,什么洞天福地还不让人随便进去!
婆子小跑而回,客套的笑了:“公子巧了,夫人刚到廊径就被老奴遇到了,如今正赶过来,您稍等。”
“这么巧?”
两婆子点头,真的这么巧,要不然她们可见不到夫人。
想到一会儿夫人要站在这里,两人赶紧拿笤帚把台阶再扫一遍,另一个婆子恨不得再用水清洗一遍。
陆大牛快气笑了。
她这是仗着二弟没成婚,母亲性格懦弱,在这个家里作威作福、称王称霸了!
倒是他小看她了。
难怪她敢不见绒儿,是怕绒儿以后分了她在这个家里的分量!
幸亏站在这里的是他,如果是绒儿,还不定受她多少暗气。
谁能想到曾经的乡野之妇,一朝得势后是这副样子,若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
林之念刚从喜乐堂回来,就听说陆大牛一直在等她。
林之念开始的时候怔了一下,才想起家里还有这么一桩事,记起陆大牛是谁,实在是后来去了一趟赵家忘了。
林之念想到父母和陆缉尘的意思,现在都这个时候了,应该跟他说了,他想见自己了解其中的始末也无可厚非。
林之念带着人出现在正院与喜乐堂交汇的垂花门外,不等周围的人见礼。
陆大牛怒气冲冲的声音先到了:“林三丫!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知不知道你自己是谁!这里是陆家!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姓陆!”
林之念平静的神色慢慢变淡。
她这人不喜欢跟不会说话的人说话,不喜欢跟脑子不太正常的人打交道。
所以:“您是……谁?”
陆大牛看着对方茫然的样子,剩下的话卡在嗓子眼里,愣了一会才恢复正常,直接气笑:“你问我是谁!林三丫你不知道我是谁!你住的院子都是我的!结果你的人堵在这里进都不让我进!”
“所以……你是谁?”
“我——我——”陆大牛‘我’了好几声,都是被气的:“我是陆大牛!你丈夫!”
林之念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还看看春草、夏静:“天啊,还有这样的事,可公婆和二弟,谁都没有告诉我这件事,这是多大的事,竟然没有一个人说,所以,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我——我——”
林之念悠悠叹口气,神色楚楚,可怜可爱,似乎被勾起了伤心事:“实在抱歉,我成婚半年夫君就死了,又过了十多年,实在记不起夫君的长相,若公子说的是真的,公婆、二弟怎么从不曾提及,甚至昨晚用饭的时候,我家孩子说两位是贵客,公婆也是默认了的,还望公子谨言慎行,勿开玩笑。”
陆大牛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个展开!
四个人相视一笑。
夫人一直没明确表达过对住进来的‘客人’的喜怒。
可,傍晚时,那人对夫人说话可不客气,而夫人也没有认对方,无疑等于表达了夫人的态度。
“你们说那人真的是大爷吗?”
“不知道,可如果真是大公子回来了,不该先感念夫人这么多年的辛劳和艰难?”
“说什么呢?”林之念忙完,出来倒杯水。
四人吓的一个激灵,急忙起身诚惶诚恐:“夫人……”
林之念神色如常,自然听见了,不禁看着冬枯,若有所思的喝口茶:“的确应该‘感念’……”毕竟自己做的事‘感天动地’,对方该记恩。
“夫人奴……”
林之念没让她开口,要不然陆大牛学不会正常说话:“安排下面的人在他们二人面前多提提我早年西市卖饼、地里抢收、为弟求药、亲伺公婆的往事,尽量,六班倒,半夜窗户下也给他们安排好人。”
春草差点笑了:“是。”
“好事就要传千里。”
晚风‘诡异’地吹开了喜乐堂新院的窗户。
怕熟睡的人醒不来,夜猫又恰巧的叫了两声。
罗绒儿怀着身孕,被吵醒,不悦的蹙眉,顺手将陆竞阳推醒让他将猫赶走。
怎么会有猫,真是。
陆竞阳睡眼惺忪的睁开眼。
两道声音缓缓在后墙处响起,是夜巡的婆子在说话。
“你是没见过大夫人苦的时候,见了你就不说夫人命好,而说好人有好报了。”
另一个婆子疑惑:“怎么说?”
“大爷刚‘走’那年……”
床上的两人都向声音处‘看’了过去。
“老夫人险些哭瞎了双眼,据说眼里还总是流东西出来,应该是真要瞎了,随后便一病不起,又因思子心切、不吃不喝,几次悬梁,是大夫人一次又一次将老夫人从房梁上托下来,为老夫人请大夫,抓药。”
“可陆家什么人家吃得起药吗?更何况一家三个要吃药的,陆家就是有金山银山也吃不起,更何况陆家还没有,药是多贵重的东西,眼看家里揭不开锅了,陆老夫人就要熬不过那个冬天。”
“大夫人想都不想就背起背篓,进了大山,坎儿沟的大山你没见过,那个大啊,就是经验老到的猎户进去了都有可能迷路,大猫和毒虫多的数不胜数……”
陆大牛想起了那片大山,深而险,即便是他,每次进去都不敢深入。
“大夫人却进去了,一次没有收获就去第二次,进的地方没有好东西,就走远一点,一次又一次滚下山坡,一次又一次爬起来,挖了药草就自己用,用不到的就卖了换钱再买用得着的药材,春夏之季还好,可到了冬天,简直不是人做的事情,大夫人的手上、脚上啊,都是口子,人都看着不像人了。”
“天啊,一点看不出来,大夫人原来那么苦。”
“那是大夫人不说,苦的何止这些,老太爷病的才重,年年大夫都说快死了,夫人又一次一次坚持着给他吃药请大夫,往常一年一次的大夫,改成了三天一次,施针、药浴,什么办法都用了,人倒是好起来了,只是大夫人身体也垮了,可这样,她也不敢吃药,拖着病体一天一天的忙,还是林家看不过去了,给女儿请了大夫。”
听的婆子都要落泪了。
说的婆子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她们这些人,谁也不是陆家府邸里的老人,因为陆家没有老宅。她们跟夫人的时候,夫人已经是夫人了,威严已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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