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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妃之宠冠后宫 番外

修色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到底景御北与平时的他有些什么不一样?逐期盯着他的脸看,突然发现他已不像平时那般轻佻放浪,此时他看起来平静而深沉。“我睡了多久?”逐期想到自己竟然倚在九皇子肩上睡着了,不敢想若是被别人看见了会被传成什么样,好在这里是冷宫,这里根本没有人看得见,也没有人会在意这个冷宫里发生了什么。“睡了一柱香的时间。”“还好,不是很久。”想到她方才倚在他肩上,她的脸有些红了,“冒犯了九皇子,奴婢该死。”景御北盯着她,“逐期,你对我一定要这么疏远吗?”他讨厌她老是在他面前自称奴婢,也讨厌她用对待宫里其他主子的那种态度来对他。他就是讨厌!“呃——”闻言逐期不自禁地怔了一下,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话。景御北又说,“你对你那个夫君会不会也如此疏远。”逐期无奈道,...

主角:林逐期景御北   更新:2024-11-18 11: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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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逐期景御北的其他类型小说《佞妃之宠冠后宫 番外》,由网络作家“修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到底景御北与平时的他有些什么不一样?逐期盯着他的脸看,突然发现他已不像平时那般轻佻放浪,此时他看起来平静而深沉。“我睡了多久?”逐期想到自己竟然倚在九皇子肩上睡着了,不敢想若是被别人看见了会被传成什么样,好在这里是冷宫,这里根本没有人看得见,也没有人会在意这个冷宫里发生了什么。“睡了一柱香的时间。”“还好,不是很久。”想到她方才倚在他肩上,她的脸有些红了,“冒犯了九皇子,奴婢该死。”景御北盯着她,“逐期,你对我一定要这么疏远吗?”他讨厌她老是在他面前自称奴婢,也讨厌她用对待宫里其他主子的那种态度来对他。他就是讨厌!“呃——”闻言逐期不自禁地怔了一下,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话。景御北又说,“你对你那个夫君会不会也如此疏远。”逐期无奈道,...

《佞妃之宠冠后宫 番外》精彩片段


到底景御北与平时的他有些什么不一样?

逐期盯着他的脸看,突然发现他已不像平时那般轻佻放浪,此时他看起来平静而深沉。

“我睡了多久?”逐期想到自己竟然倚在九皇子肩上睡着了,不敢想若是被别人看见了会被传成什么样,好在这里是冷宫,这里根本没有人看得见,也没有人会在意这个冷宫里发生了什么。

“睡了一柱香的时间。”

“还好,不是很久。”想到她方才倚在他肩上,她的脸有些红了,“冒犯了九皇子,奴婢该死。”

景御北盯着她,“逐期,你对我一定要这么疏远吗?”

他讨厌她老是在他面前自称奴婢,也讨厌她用对待宫里其他主子的那种态度来对他。

他就是讨厌!

“呃——”闻言逐期不自禁地怔了一下,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话。

景御北又说,“你对你那个夫君会不会也如此疏远。”

逐期无奈道,“那怎么相同,他是我的夫君,你是皇子,你是主子啊。”

景御北深吸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听到她亲口承认那个太监是她夫君的时候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相识十几年了,他在她心中还比不上一个太监?

“既然我是主子,那我命令你,与那个太监和离!现在、立刻、马上!”

逐期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来。

“笑什么,我这不是开玩笑,你别把这话当成玩笑。”景御北暗里握紧了拳,事实上他心里想的是恨不得马上揪那个太监过来与她签了和离书。

“好,好,我不笑。”逐期正色道,“陈辰其实人很好,也很体贴。”

“够了林逐期!”他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捏着。

“啊——”逐期痛得叫出来,对于他突如期来的怒气她觉得不明所以,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怒。

“别再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太监。”他的怒气是真的。

逐期的手腕被捏得生疼,“好,我不提他便是。”

逐期只当他今日心情不佳,她并没有往深处想,待他放开她的手腕,她的手腕已经发红了。

景御北看见她发红的手腕,突然醒悟过来他刚刚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神情微变,这可是大忌!

这十几年来,他一直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是表现出满不在乎轻佻放浪的样子,而他也成功地让别人相信了这就是他的本性,可是最近两次他却差点儿失控了。

第一次,是在梧川得知逐期和一个太监结了亲的时候,他几乎要提剑上马赶回皇宫。

她怎么可以嫁给一个太监?

她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太监?

她为什么要嫁给一个太监?

其实他更想问的,她凭什么嫁给别人?!

待冷静下来,细细一思索他便猜到这是成皇后的安排,她要阻止他与逐期再有任何的瓜葛,所以她早早安排她嫁了人,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断了他的念想。

可是母后她错了,什么都可以控制,唯有当你肖想一个人的时候是控制不住的,你越是竭力想要抑制,那种对一个人的渴望反而越是强烈。

好在,她嫁的只是个太监,她与他注定只能是一对有名无实的假夫妻。

这是他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借口。

可没有想到,她竟然当着他的面夸那个太监很好很体贴。

深吸一口气,景御北盯着林逐期的脸,突然撇开脸,冷声道,“罢了,当务之急并不是那个太监的问题,而是前往郦国的问题。”

逐期揉着自己的手腕,“什么问题?”为什么他所说的问题她都不觉得那是问题?

“问题就在于,这次出使郦国并不是你们所想像的那样简单。”

“什么意思?”

景御北看着她,思忖片刻,只淡声道,“没什么。”罢了,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她若是知道了怕是日夜都思索着这个问题,既然她不知道那便让她暂时不知道吧,可能这样反而活得自在些。

“林逐期,你要不要留在霁国陪我?”

逐期只觉得脑袋有些转不过来,更觉得他今日说话怎么总是这样没头没脑的。

“九皇子宫里多的是宫人,还需要我陪么?”

那不一样,他们都不是你,我根本不需要他们。

景御北见她答得认真又没心没肺的,瞬间感到无比挫败,“逐期啊逐期,有时候我可真羡慕你。”

逐期没好气地,“九皇子就别调侃奴婢了,奴婢有什么可羡慕,这世上还不知有多少人羡慕皇子呢。”

“羡慕你的蠢笨,你的没心没肺无牵无挂。”景御北有些无奈地道,说着他的声音越发低沉了,“难道你就没有心仪过一个人吗?”

他最后那句的声音压得很低,低得逐期几乎都听不见了。

可逐期还是听见了。

“没有啊。”她倒是回答得很爽朗。

景御北转头望着她,看见她眸子里亮晶晶的笑意,他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逐期也没有再说下去,她起身拍了拍沾在衣服上的草屑,然后恪守奴婢的本份向九皇子行了礼告退出去。

她在他面前,一直没有忘记过自己是奴婢的身份。

景御北望着她的身影,眸子渐渐沉了下去。

逐期出了冷宫,门边依旧守着两名侍卫,她依旧将冷宫的大门锁上,她知道,九皇子是不需要从这正门出来的,她自是不担心他,他学过武,能做到无声无息地进出冷宫而不被任何人发现。

往着小院的方向走去,这条路人烟稀少,静谧,逐期想起方才景御北问的那个问题。

她苦笑了一下,她说没有啊,她没有喜欢过别人,可是怎么可能没有呢,少女情怀总是诗,她从年少时起便喜欢那个人了,只是她始终知道,她与他是不会有结局的,他们身份不同,再喜欢又能怎么样呢?还不如早些忘了的好。

所以她将这份曾经的感情深深地埋在心里,并且时刻谨记着自己的身份,至少这样,没有幻想,也能少些痛苦。


“在……那个箱子里……红布包里……”宁太妃吐着气艰难地说完这几个字后便咽了气,临终时她的手指还指着屋子角落里的那口箱子。

陈辰看向那口箱子,那正是几日前宁太妃交代他搬进来放在她房里的那一口,那口箱子原本是放在杂物房里的,那箱子已经非常陈旧,甚至被蛀虫蛀了好几个拳头大的虫洞,如果不是宁太妃突然指名要它,陈辰都要以为那是废弃的箱子了。

逐期胸口起伏着,只觉得胸膛里堵得喘不过气来,在冷宫里的这段日子,虽然太妃是身份是太妃,她和陈辰的身份是宫人,可是打心底里她早就觉得他们像是家人一般,毕竟他们几人一起同甘共苦过。

陈辰亦是脸色悲戚,他看见宁太妃咽了气,于是上来帮把着逐期将宁太妃扶好端端整整地躺在床上。

逐期知道,别说他们没有办法将太医请来,就算这时候去将太医请来也是回天乏术了。

宁太妃走了,也许,这对于她来可能会是更好的结局。

没经历过的人根本没有办法相像自己一个人在冷宫里独自呆几十年的那种凄楚和狐寂。

“好好上路吧,愿你来世别再进宫了。”逐期双手合十,低喃,“愿你来世幸福安康。”

默哀片刻之后,逐期给宁太妃找了一套看起来相对体面点儿的宫装替她换上了,随后又和陈辰两人将一切打点好,最后才想到宁太妃死前交代的那口箱子。

逐期走到角落那口箱子前,她挥了挥尘将那箱子打开,看见里面的东西多而杂,都是宁太妃年轻时候使用的物品,翻了好一会儿才在最下面找到宁太妃所说的那个红布包着的东西。

红布都已经褪色了,可见这东西压在箱底已经有些年头。

逐期将那红布包放进怀里,对陈辰说,“今天发生的事,是个秘密。”

陈辰郑重地点头,“放心吧,我知道的。”

逐期再看一眼安祥躺在床上的宁太妃,她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走吧,不久宫里就会派人过来清点太妃的遗物了。”虽然太妃也没有什么遗物好清点,可这是宫里的规矩。

再不走,大概就要碰个正着了。

陈辰点点头,两人于是便离开冷宫。

果然,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便有宫人去冷宫将宁太妃的遗物清点一番。

不久,又有人找到婉之的小院里去了,这次,找的还是逐期。

来人的时候婉之正在用晚膳,听说是来找逐期的,她不免有些讶异,尤其是在听到那个小宫女说,“宫里的总管事沙公公要见林逐期,还请她去一趟。”

“总管事沙公公?”婉之问道,“沙公公找我的宫女有什么要紧事吗?”

小宫女老老实实答道,“平安郡主莫怪,沙公公只不过是想向她问些关于冷宫里的事情,没大碍的,还请陈辰也一起过来。”

婉之点点头,于是同逐期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便随她去吧。”

宫里的总管事沙公公,也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后宫里的许多小主子还得看他几分脸色呢,林婉之自然也不想得罪他。

逐期得令便和陈辰跟着那小宫女走出去,而那小宫女一路引着她往冷宫的方向走去。

冷宫逐期是再熟悉不过的,她再次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已经有宫人将宁太妃的尸体抬走,院里站着一名腆着肚子双手背在身后的矮胖公公。

逐期知道那就是总管事沙公公,于是上前行了礼,“奴婢见过沙公公。”

“来了。”沙公公打量着她和陈辰,“太妃临终前在跟前的就是你们两个?”

“回公公,正是如此。”

沙公公又问,“太妃临终前可有同你们说过什么?”

逐期回道,“太妃只说在冷宫里敖了几十年,这回老天爷终于记起来接她走了。”

陈辰附和地点点头。

沙公公来回扫他们一眼,似乎在猜度她话里的真实性。

“她就说了这些。”

“是的,沙公公。”

沙公公又问,“那宁太妃可有将什么东西交给你们?”

“没有的,沙公公,太妃她一个人在冷宫里几十年,身无长物,又有什么可交给我们呢,即便是她有些值钱的东西,可我只是个身份低贱的宫女,她又凭什么会交给我呢。”

沙公公点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随后又问,“可我想不明白,若是没有将那东西交给你,太妃临终前为何要点名见你?这又如何解释呢?”

逐期道,“奴婢在冷宫里呆了几个月,太妃便是奴婢的主子,这几个一直都是奴婢侍奉太妃,今日她说知道自己大限已至,特传了奴婢来侍候她更衣整理仪容,这是奴婢的本份。”

逐期的回答滴水不漏,也没有什么疑问,一切都合情合理。

沙公公又点点头,他的目光看向陈辰。

陈辰还没等他发问便回答,“事实就是逐期所说的那样,沙公公,奴才们不敢有任何欺瞒。”

“好了,我都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安公公心中想道,那东西说不定早被宁太妃给丢弃了,反正她在冷宫里也用不上的。

逐期和陈辰再度走出冷宫,她回头看一眼里面,几个宫人已经差不多把宁太妃的遗物整理好了,旁边已经升起火堆,这些不值钱的遗物都会被丢进火焰里化成灰烬。

走出许远,陈辰提着的心才放下来,他悄声问,“逐期,沙公公他们会相信我们吗?”

“会的,他们会相信的,此事只有你知我知,无凭无据,他们又能拿我们怎么样?况且,这东西由宁太妃保管着几十年了,这几十年来他们都没有想起来去查找,此时宁太妃过世了才想起来,可见他们对这东西也并不是太在乎。”

“说的也是。”听了逐期这番话陈辰才真正放心,他看向逐期,只觉得很多事经她口中说出来便会变得透彻又明朗,而且每每她的想法和猜测都是正确的。


映蓉话题一转,又道,“倘若你在我宫里当差,那你就可以日日见着你妹妹了,你觉得如何?”逐期现在只是暂时在浣衣局里当差,还未曾正式分配到谁的宫里。

逐期敛下眼,“逐期听从宫里的安排。”

正在这时,有宫女前来通传,“映主子,怡清宫里那一位来了。”

“她?”映蓉听了一脸不耐,“你们不会说我睡下了么?不见。”

她的话才落,怡清宫里的温主子已经出现在门边,一脸嘲讽的笑,“映主子这不是还没睡下么?”

逐期抬眼看着两位主子,第一次见识到宫中妃嫔剑拔弩张的场面,那温主子摆明是来者不善,映蓉似乎也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逐期随宫人行了礼,她感觉到自己被温主子的眼神上上下下扫了几遍。

“两位主子既然有事商谈,逐期便先告退了。”

温主子抬手缓缓道,“不着急,浣衣局也不少你这一个人。”

逐期一时也不能告退,只得退到一旁,心想,既然不让她走,那么是冲她来的了。

映蓉反讽道,“温主子可不是第一回来我宫里了。”上回来的时候可真赶巧了皇上也在她宫里。

温紫玉不以为意,“是呢,离上次来探视映主子可都过去小半年了。”

映蓉脸色一变,这小半年来皇上就没来过她宫里。

“映主子这么晚了还没睡下,忙什么呢?”温紫玉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逐期,“莫不是在审犯人?”

“司刑部才是审犯人的地方,我这儿也就是闲话家常。”

“你还记得有个司刑部呢。”温紫玉斜她一眼,“那林婉之也没少被你审吧?”

闻言,映蓉一脸不悦,语气也渐不善“我如何调教宫女是我的事,温主子未免管得太宽了。”

“林婉之是你的宫女,林逐期可不是!”

“她迟早是我宫里的人。”映蓉倒是胸有成竹。

温紫玉就是讨厌她这一点,两人是同期进宫的,家世身份亦不相上下,只是映蓉的爹在皇城当官在宫里有些人际,而她的爹远在沅州,虽然官阶一样,却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否则也不会白白让映蓉这么顺利将林婉之安插到她宫里当差。

如今又来一个林逐期!

这回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捷足先登。

虽然这两人是犯人之女,但这桩案还未曾完结定案,指证林长安的重要证物还未曾找齐,林家这两个女儿身上的价值远比一般的宫女可要大得多。

“一个林婉之还不够?”温紫玉嗤笑一声,“你别告诉我你审了她一个多月什么都没有审出来,宫里是不可能将两个犯人的女儿安在同一个宫里当差的。”

“宫里怎么安排轮不到你来说话!”

“这各个宫中正只有我宫里缺一名宫女,怎么轮也该轮到我了。”温紫玉受不得那映蓉的语气,干脆一手抓住逐期,带着往外走。

她的力道很大,逐期被她拖拽得迈了一大步,后面的映蓉却十分及时地一手抓住逐期的另一条胳膊。

两人各据一方,谁都没有松手,无辜的逐期胳膊被拉扯得生疼,从来没想过一个囚犯的女儿到宫里来变成了香饽饽,两位主子为了抢一个宫女做出这样有失身份的举动,多可笑!

这样的女人失了宠,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你好放肆,抢人抢到我宫里来了!”映蓉也不遑多让,怒气上脸。

“她本就不是你宫里的人!”

这两人,像两只张牙舞爪的猫在斗架。

正争执间,门外突然有宦官尖声道,“给两位主子请安——”

来人是皇上身边的安公公,屋内争执的两人脸上同时一僵,总算松了手,换上一副客气的表情,小心翼翼地不敢让自己有一点儿丑态落在安公公眼里,只怕会传到皇上耳朵里去。

逐期因此这个安公公亦是有些份量的。

安公公走进来,笑呵呵地,“两位主子都别争了,这宫女已经安排到皇后宫里当差了——”

成皇后?

她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

逐期抬起眼,跟前的两位主子面色都不是太好,却竭力忍着,即使同是失宠的妃嫔,皇后的尊贵地位却无人能憾动,在她管治的这后宫中,若有什么东西是她想要的,别人也只能双手奉上。

映蓉识趣地道,“既然这是宫里的安排,安公公带她走便是。”

温紫玉也说了几句场面话便领着自己的宫女败兴而归。

逐期听闻成皇后一向礼心向佛,这几年来已甚少插手后宫琐事,怎么这次?

婉之仍跪在外头,她只知道一向和映蓉不和的温紫玉匆匆地来了,皇上身边的安公公也来了,不久又看见温紫玉一脸不悦地离开,随后逐期被安公公领出来,

婉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却看出逐期的脸色变得凝重,依旧是目不斜视地越过她走出了邀月宫的大门。

初夏夜微凉,露气渐凝,婉之打了个寒颤,看着逐期的背影消失在门边,凉风拂面而过,四下里又恢复寂静无声,静得让人就像置身于一片苍茫空旷的荒野之中,四下无人,四下无路,张惶感劈头盖脸地涌过来。

逐期跟在安公公身后走在月夜宽阔的宫道上,偶尔有相识的宫内侍卫巡夜遇到安公公,于是止步礼应一声,有规有矩。

“浣衣局那边你就不用回去了,我会命人替你收拾了你的物什过来。”

逐期应着是,安公公又交待了一些宫里其他的规矩,领着她来到皇后的菡萏殿。

皇后及其宫里的人都知道安公公会领人过来,也就没有特地向皇后通传。

菡萏殿恢宏规整,自有一派其他妃嫔宫里没有的气势,毕竟是正宫,连侍女都比其他宫里要多一些。

两人走到皇后的寝宫前,安公公正欲开口,突然从里面传来一阵争执声。

“她到底是你什么人你要这样帮她?”

里面沉默了片刻,那个声音又说,“你别为了替别人出头到最后害苦了自己,十三年前的教训还不够?”

安公公听到这里紧着转身压低了声音对逐期道,“快退下先退下!”


霁国。

寒冬腊月,冰雪皑皑,尽处萧条。

霁国皇城内却有一处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人来人往的前庭院,虽冷却随处可闻众人的寒暄笑语,各种名贵礼品被众家家丁络绎不绝地抬进林家府邸。

突然,某一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隔着某一扇房门响起一道女子气恼的声音,“她竟敢回来?!”

身着湖绿衣裳的妙龄女子瞪着乌黑的眸子,眉如细柳,面若芙蓉,身上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娇贵气质。

“她竟敢不把我的驱逐令放在眼里。”林婉之恼得脸色泛红。

房里另一妇人平静地开口,“小姐,这只是流言而已。”

但只不过半日的光景这流言便传尽了城中各处,林逐期从边关回来了,那个勾引林家小姐林婉之的未婚夫的女人。

妇人又补了一句,“况且,也只是有人在城门外看见她而已,小姐你赶她出皇城不许她再回来,你可没规定她不许走到皇城门外。你的驱逐令皇城中人皆知,她一踏入皇城便尤如过街老鼠,料想她也不会回来自取其辱。”声音依旧平静。

虽听她说得如此,但林婉之面上恼愠之气未褪,心中闪过一股报复得逞的快感,“她要是敢回来,我一定会让她比一年前难堪百倍!”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一辆破旧毫不起眼的马车缓慢地驶过来,在林府门前众多华贵的马车堆里,它丝毫也不能吸引人的注意。

“姑娘,到了。”赶马的马夫停下车子,隔着帘子喊了一声。

车里面的人没有响应,少顷,便看见一只素白的手撩开土灰的帘子。

一抹纤细的身影从车沿边跳下平地,她身上只着一袭简简单单的素衣,脸上脂粉未施,大冷的天,连件披风都没有带。

素白的手递过银子给车夫,逐期叮嘱道,“别告诉任何人你今天来过林府。”

车夫接了银子不住地点头,随后驾车离开。

此时还飘着细雪,天气也越发地冷,逐期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抬头望着偌大的林府横额,只不过一年光景,这里竟然陌生到令她觉得像是到了一个从没来过的地方。

时近正午,宾客都已入了府里落座,门庭前便清静了许多。

逐期绕开前门从旁边小径径直走进去,只有对这个地方的熟悉才能证明她曾经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小门锁上了,门上的铁栓甚至已经生锈。

但逐期却并不感到意外,她四下张望着确定无人后从容地从包袱里掏出一根门匙,伸进匙眼里扭动几下,门锁应声而开。

突然扑哧一声,一只黑色的大猫从墙角上猛然跃下来,恶狠狠地“喵呜”了一声,泛着荧光一样的浑圆猫眼透着凶残的味道,它紧紧盯着逐期,像是盯着一件猎物。

逐期起先一惊,随后脱口而出:“嗅嗅!”,这时竟听到不远处有人说话的声音渐行渐近,她着急地蹲下身子将那黑猫搂入怀中,一边轻声说着,“嘘!”

奇异地,原本态度不善的黑猫顷刻间变得温驯起来,窝在逐期怀中,微眯着眼,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她的手。

逐期低声笑了,“嗅嗅,一年没见,你倒还认得我。”

黑猫懒懒地“喵呜”一声,被逐期紧张地一手捂住它的嘴,她抱着猫躲进一旁边花木丛中。

幸得林府中这小门一带少人来,这边的花树荒木长势茂盛也没有人来打理。

有几人边说着笑从回廊里走了过来。

“九皇子可真是艳福不浅,林家小姐果真是天姿国色,沉鱼落雁。”

是几个年轻的官家公子在这一带闲庭信步,其中一人半是调侃半是艳羡。

那走在几人当中的一位男子身着一袭白袍,腰间系着纹龙绣祥云玉带,身形颀长,五官俊美,身上尽是一股志得意满的尊贵,一双狭长桃花眼却满含着意兴阑珊的慵懒。

“天姿国色?”景御北缓慢地重复着那人的用词,微挑了挑眉,“那小脸蛋儿长得是不错,便是那脾性,不是一般男人吃得消的。”

逐期听到这个声音,心中顿觉一紧,只觉得胸中气抑难舒。

走在景御北身边的几人一阵笑,又有一人道,“此话不假,她虽不是皇亲国戚,但自小生在富商家中锦衣玉食,难免娇纵,亏得九皇子不是一般人,那林婉之在你面前也如小鸟依人般千依百顺。”带着几分奉承的话语。

景御北依旧懒懒的,他摇着手中的折扇,漫不经心的样子,“比起她来,林家大小姐林逐期模样还更美几分,可惜,是个不会笑的木美人。”

逐期躲在后面,只希望他们赶紧离开,也无意听他们到底在谈论些什么。

怀中的黑猫突然叫了一声,吓得她吃了一惊,急忙把嗅嗅又搂得紧了些。

景御北突然脚下一顿,朝这边看过来,眼中带着探究,像是察觉了些什么,逐期的心为之一紧。

其他几人仍只是走着,其中一个见他突然落了后,回头道,“九皇子,何事?”

景御北微眯着眼,摇了摇头,复又跟上他们的步伐。

逐期听见他们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下松一口气,抚摸着黑猫的头,轻声道,“嗅嗅真乖。”

她把背上的包袱紧了紧方要起身,忽听得一个冷淡而戏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林家大小姐好兴致,这会儿还在玩躲猫猫。”

这个几分熟悉如月色一样凉薄的声音突然令逐期浑身僵住动弹不得。

抬头望去,便见景御北正好端端地坐在墙头,闲散地翘着二郎腿,唇畔挑着一抹轻笑,好整以暇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逐期怔愣片刻,很快回过神来,她思量着见了他要不要行礼,但随后她便已经不打算行礼,只是冷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已然要转身离去。

景御北敛起笑,微带着几分薄怒,“林逐期。”

逐期不加理会,怀中抱着嗅嗅背对着他,暗里恼恨地撇了身后一眼。

当然,他看不到她的眼神中的不耻。


逐期笑了笑,“也没什么,不过是给她画了个饼,让她相信自己不会饿死罢了。”

景御北自然是不会相信她的这套说辞,她显然是在唬弄他。

“那你也给我画个饼吧。”他没脸没皮地凑过来。

逐期无语地看着他,“九皇子就别寻奴婢开心了,奴婢耽搁了许多时间还得马上赶回皇后娘娘宫里去。”

听她如此说,景御北知道成皇后最不喜自己宫中的宫人误事的,于是便不再多难为她,默许她回去了。

逐期回到菡萏殿,本来以为九皇子宫中林婉之一事肯定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多管闲事又自作主张请了御医的她自然是免不了一顿责罚。

可是意外地,菡萏殿中各人好像对此事并不知情的样子。

如此说来,那九皇子命人不准将今天的事宣扬出去倒是真的,而更令逐期意外的是没有想到九皇子的保密功夫做得竟这样好,今日在他宫里人多口杂,可竟一句谣言也没有传出来。

这不禁令逐期对景御北有些另眼相看。

摇摇头,逐期让自己不要再想这些不相干的事,目前,最要紧的就是雕像。

而菡萏殿里,喜儿仍在成皇后跟前侍候。

“娘娘,您当真觉得那林逐期能把浅眉公主的像给雕出来?”

喜儿正侍候成皇后喝茶。

成皇后轻轻推着茶盖子,面色平静,其实在她的心里,这项任务根本没有人能够胜任,也没有人能够完成。

因为没有人见过浅眉长大成人的模样。

而浅眉在她心目中是完美无暇的,不是这等凡夫俗子能够复刻。

“喜儿,你之所以能留在本宫身边这么久,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喜儿一惊,陡然跪倒在地,“皇后娘娘饶命,是奴婢多嘴了,奴婢保证以后不再犯了。”

跟在成皇后身边这么久,喜儿对成皇后的脾性和喜好还是很了解的,她一向不喜欢下人多嘴,也不喜欢下人干涉她的事。

本来喜儿是做得很好的,她在成皇后面前一向表现得不错,此时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问起林逐期的事来。

她本该知道皇后娘娘安排林逐期去雕像自然是有她的用意,她实在不应该多嘴问这个。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喜儿总感觉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在菡萏殿中,成皇后向来对她不错也挺看得她,可是自从林逐期出现后,她总觉得有些威胁。

所以刚才她才斗胆假装不经意间多嘴问了一句。

成皇后笑了笑,挥手让她起来,道,“你倒也不必如此紧张,不过本宫也不防告诉你,之所以安排林逐期去完成浅眉的雕像,算是本宫对她的一个考验,本宫总觉得那林逐期是个可用之人,你说呢,喜儿?”

成皇后似乎故意挑眼扫了喜儿一眼。

喜儿只觉得芒刺在背,“是,皇后娘娘的眼光总不会错的,如果她能通过这次考验,那必定是个可用之人。”

“呵呵,谁知道呢,这宫里拥有小聪明的人实在太多了,可真正大智若愚的却没几个。”

成皇后低低地叹一口气,她遥想起过往,倘若当年她的身边能有一两个得力的助手,浅眉也不至于被送到敌国,九皇子也不至于从太子之位被废,还惨遭流放。

逐期根本不知道这对她来说是个考验,她只知道要绞尽脑汁完成浅眉公主的石像。

可这根本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所幸成皇后也并不放心让她独力完成这桩大事,毕竟这是大事,所以她另外宣了几位专擅雕刻的师傅进宫来一同完成景浅眉的雕像。

至此,逐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月夜寂静,宫灯熄了一半,大部分宫人都已歇下,皇后请进宫里来的几名工匠因日夜赶工,今夜也都早早去歇了。

一室的清浑,那凿了一半的石像摆在屋子的正中央,基本还看不出个大概的雏形来。

而逐期,每看一眼那尊石像,脑中都会闪过景御北的那张脸,睁开眼,是他,闭了眼,仍是他。

也许只是因为公主与他长得太像了。

颓然地坐在一边,却牵动了身上因杖刑所受的伤,只得又站起。

扭头看一眼窗外的夜色,竟看见一抹颀长的身影缓缓地向这边走来。

月夜下的身影,不急不徐,信步而来。

“景御北?”

待那人渐渐走得近了逐期才依稀认出他的身影,不由得一怔。

他走到窗边,敲了敲掩了一半的窗户,笑眯眯地,“小娘子,你果然还在这儿。”

说着推开另一扇窗户轻巧地翻身进来,干脆一脸痞相地坐在窗台上。

逐期哑然,怎么刚想到这个人,他就出现了。

“奴婢见过九皇子。”

毕竟是在宫里,逐期不敢忘了这些礼节,他始终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而她不过是一介奴婢。

他可来得正好,省得她想方设法去寻他。

“九皇子,奴婢正想问问,婉之的伤势如何了?”

景御北翻了个白眼,“除了她,你就不能关心点别的?”比如,她就不问问为何他深夜来找她?

逐期失笑,怎么突然感觉他像个置气的孩童。

“放心吧,她还死不了。”景御北也不瞒她,径直将林婉之的情况与她说了,“这几日精神不错,最重要是,她不再想着寻死了,而是一心想要好好活下去。”

谢天谢地,逐期轻轻喃着这句,抬眼,看见他正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突然觉得喉中一窒,如果不是在夜里,想必他一定能看见她赤红的双颊。

“谢谢。”怔了半晌,她也只呐呐地挤出谢谢二字。

当然,这次她是真心的,如果不是他,凭她一个奴婢,想救回婉之,简直难比登天。

“谢什么?”景御北唇边一抹玩味的笑意,似乎好久好久没有见过她如此温驯的模样了,可真难得。

逐期笑了笑,“没什么。”

景御北斜眼瞄着她,“这夜深了你还不回去休息,该不会在此等着私会情郎吧?”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轻佻,又带着几分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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