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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摞的牛皮纸袋浸泡在空调冷凝水里，蟑螂卵黏在“孤舟福利院”的封条上爆出浆液。
指尖触到冰凉金属，林穗从防火栓后面拖出个铁皮箱。
箱盖上用红漆写着“周砚”，油漆龟裂成蛛网状，仿佛这个名字承载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咒怨。
死亡证明残片像被烧过的蝴蝶翅膀：“周砚 男 殁于2003.8.17 体表烧伤面积95%■■■”照片栏贴着张焦黄胶片，依稀能辨出男孩左手腕的红色绳结。
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证件复印件显示周砚与自己同年同月出生，领养公示日期仅相差21天。
最底层的领养评估表上，心理医生批注如刀：“建议终止林穗领养程序，该童出现严重身份认知混乱，坚称自己穿蓝色连体衣，但周砚死亡时正穿着■■■”突然响起的机械女声惊得她撞翻铁皮箱。
“火灾警报！
请立即撤离！”
喷淋系统爆开的瞬间，林穗瞥见评估表背面有褐色指印。
她将文件塞进背包狂奔，冰水浸透的衬衫黏在后背，像无数死婴的手。
安全通道的门把手上挂着串铜铃铛，与红绳上那枚同样刻着“7”。
铃声在空荡楼道制造出诡异的回声定位，仿佛有东西正从楼上滚落——是具烧焦的玩具熊。
它坐在下一层转角，左眼纽扣反射着绿光。
当林穗跨过它时，熊掌突然抓住她脚踝，合成纤维发出老鼠般的吱叫。
黑灰簌簌剥落，露出藏在棉花里的微型摄像头，红色指示灯证明它仍在运作。
手机在电梯里恢复信号，疯狂弹出养父的未接来电。
最新语音留言裹挟着电流杂音：“你妈妈的墓碑需要补刻字，正午在南山墓园见。”
林穗按下删除键，指甲在“妈妈”两个字的位置抠出裂痕。
出租车后视镜挂着串蓝琉璃念珠，司机哼唱的儿歌旋律异常耳熟：“月娘光光挂天顶，囝仔穿红衣......”这是周振海在她儿时哄睡常唱的歌。
后座皮革裂缝里卡着片金丝眼镜残片，镜腿刻着“ZJH”——周振海名字首字母。
<手机突然弹出邮件：“您预约的23:15焚化炉已就绪。”
发件人后缀是南山殡仪馆域名。
方向盘猛地右转，司机咧开黄牙：“小姐不是要去福利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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