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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畅销巨作》精彩片段
下意识的,鹤语也不管这时候会不会暴露自己,就已经朝着跟前的窗口,探出去了半个身子。
下一瞬间,在窗口处,忽然从下方跃上来一道身影,扒住了窗口。
鹤语被吓得不轻,差点失声尖叫出来。
但是后一秒,她的嘴就被眼前的人捂住了,那尖叫被捂在了唇齿间,徒留着一双大眼睛在外面。这双眼睛在看向眼前这忽然冒出来的人时,都带着刀光剑影。
鹤语这样子显然是气急了。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谢夔居然会一不留神忽然就从隔壁的园子里溜达上来,而且,这一现身,还直接出现在了自己窗户外面。
其实在鹤语上阁楼在窗户偷看的那一瞬间,谢夔就已经有所留意。
鹤语能懂什么隐藏?再加上他本来就是极为敏锐之人,所以,鹤语在阁楼上的偷窥,压根就没有瞒过 谢夔的眼睛。
只是谢夔也没有想到公主殿下这么不禁吓,就看了一眼,便当起了缩头乌龟。
他走到撷秀楼楼下时,在看见鹤语大半个身子都已经探出窗时,就笑了。
好像,公主殿下也不是什么小乌龟,看了一眼,还准备再看。
“殿下?”
大约是刚才谢夔闹出来的动静有些突兀,还是吓到了鹤语,弄出了一点动静。在阁楼下的珍珠的玛瑙不由出声,试探着喊了一声。
鹤语当然不愿意身边的婢女看见自己跟谢夔这般模样,尤其是谢夔都还没有穿衣服,简直有伤风化。
她伸手拍了拍现在都还捂着自己的嘴的谢夔的那只手,一双美眸里带着几分浅浅的怒气,充满了警告看向身边的人。
谢夔现在倒是乖觉,没有再逗弄鹤语,很快就松开了手。
“我没事,你们就在下面,不用上来。”鹤语道。
她说这话的时候,随手就从旁边的方桌上拿起一鸡毛掸子,朝着谢夔光裸的身上招呼着,同时压低了声音,“登徒子!”
“粗鄙!”
“下流!”
鹤语绞尽脑汁思索着现在能对谢夔炮轰的词,只是眼前这种情况,她真是头回见。而谢夔,也是她这辈子遇见最为束手无策的男人,骂出三个词后,很快,鹤语就发现自己词穷了。
当鹤语手中的鸡毛掸子招呼在谢夔身上时,谢夔躲都不曾躲一瞬,任由着那小拇指粗细的鸡毛掸子落在了自己身上。
谢夔不躲,倒是让鹤语站在原地,有点傻眼。
尤其是她刚才抽对方时,也没有收着力。
“你,你怎么不躲啊!你是木头吗?”鹤语说这话时,俨然忘了从前在宫中,贵人教训下人的时候,没人敢躲。就连她的那些皇姐教训自家驸马时,公主的驸马也是不能躲开的。
谢夔:“你不是想打吗?”
鹤语:“……”
“打够了吗?”谢夔问。
鹤语:“……”
她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别过脸,鹤语放下鸡毛掸子。她是任性,但又不是刁蛮。刚才拿着鸡毛掸子为了自己的羞愤出了一口气后,尤其是在谢夔这么好的“认错态度”下,她忽然有点心虚。
谢夔刚准备开口,好好问问眼前的公主殿下,自己到底怎么就成了“登徒子”,又怎么“粗鄙”,又怎么“下流”了,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鹤语就已经转身,走到了他跟前。
然后,女子柔软的指腹,碰到了他的肩头。
谢夔那些话,就被这么一根手指头,堵住了。
“对不起。”
鹤语头一遭跟人低头道歉,声音低不可闻。
谢夔扬眉。
鹤语看着在谢夔肩头的那条浅淡的红痕,其实都不怎么明显,她只是想着落在自己身上,可能会很疼,便是将自己的感觉,加在了谢夔身上。
谢夔喉咙滚了滚。
男人什么的,早上最禁不得撩拨。更何况,眼前还是自己迎娶了三年,却没碰过的妻子。
谢夔身上什么刀枪剑戟留下来的伤痕没有?刚才鹤语手里鸡毛掸子那一下,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但现在鹤语的主动靠近,他看着后者那抹隐藏在青丝下的雪白的耳垂,心头思绪繁杂。
“嗯?”谢夔鼻腔里发出低沉的声音,“殿下打了人就说句对不起就完了吗?”
鹤语理亏,“那,那你想要怎样?”
谢夔面不改色,看起来还有几分严肃,“不如,殿下现在就……”
谢夔已经伸手,揽住了鹤语的腰肢。他目光灼灼,盯着眼前那一抹殷红的唇瓣,冰块似的喉结,忍不住再一次滚了滚。
可谢夔的话没能说完,鹤语已经下意识地冲着他侧脸招呼上了一巴掌。
“啪。”
不重,但意外地响亮。
这一巴掌过去后,鹤语和谢夔都愣了愣。
谢夔从小到大,还真是没吃过谁的巴掌。
眼下,在鹤语这里遇见的,又是头一遭。
这滋味,还真是难以形容。
鹤语则是在片刻的慌乱后,就镇定了下来。
这一次,她可是有理有据。
“你,你别得寸进尺啊……”鹤语趁着谢夔愣怔时,从对方的怀里跑了出来,她不是故意要离谢夔那么远,就,就只是看着对方结实高大的身影,跟自己的小身板对比起来的时候,太有压迫感了而已。鹤语不喜欢这种体格带给自己的压迫,“就刚才,你想做什么你?”
谢夔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在刚才鹤语给了自己一巴掌的侧脸上摸了摸。
他这动作,却是让鹤语心头又是一阵慌乱,唯恐谢夔要跟自己算账,再像是刚才那样,将自己禁锢在怀中。
他力气好大。
鹤语心里不由暗自嘀咕,那般力气宛如要将自己都嵌入他的身体里那般,她心里有些怕。
“还有,练剑就好好练剑,脱,脱什么衣服?”
鹤语抿了抿唇,“还有,你还吓我。会飞你就很厉害吗?!”
她越是心虚,越是要挑谢夔的错处,结果挑着挑着,不知道有没有说服谢夔,反正鹤语是把自己给说服了。她给谢夔的这一巴掌,完完全全就是有正当理由,就是应该的。
“打你不应该吗?”鹤语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就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被她留在原地的谢夔:“?”
如果不是因为他看见鹤语有些忙乱的脚步,他还真要以为对方说的都是真的。
上面有谢夔这样的人,下面自然不容许有尸位素餐之人。何况,当初王仲宣来朔方之前,在翰林院因各种官场关系感到苦不堪言,空有一腔抱负,却因为党派之争,郁郁不得志。
他自行请辞外放,来这偏远之地。
原本想着就此过上“摆烂人生”,却不料遇见了谢夔这样的人。
这倒是让王仲宣重新有了些信心,更何况,谢夔实在是位十分不错的上司。在自己不懂的地方,绝对不会横加插手干预。
这一来,倒是让王仲宣更加有干劲儿。
短短几年时间,此人直接从摆烂青年,又回到了科考前的鸡血少年。
就是那模样,在这风吹日晒的北地,看起来可能不太少年。
谢夔见鹤语听见“王仲宣”这个名字时,脸上露出茫然之色,他简单解释了两句。
没想到鹤语听完后,反应了过来,“我知道了。”她曾经见过这位探花郎。
很快,鹤语就接着说:“今日我去乐坊时,穿着彩月族的服饰,估计里面的人将我当作了最近来参加春日宴的异族贵女。然后,那春娘告诉我,若是我喜欢听曲,可以将乐坊的姑娘带回府上,只不过,她们要求在带姑娘回去时,还要带上一个保护乐坊姑娘的小厮。我说需要跟家里人知会一声,后来我带着人从乐坊出来后,被人跟踪了。”
鹤语说得风轻云淡,但是现在在听见这话的谢夔,眼中却露出了阴沉之色。
“跟踪?”谢夔重复着这两个字,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另一只手的两根手指头,不由摩挲着。若是熟悉他的人,便会知道他心情不会很好。
鹤语点头,“我觉得事情有异,便让玛瑙假扮成我的模样,在东街闲逛。既然有人跟踪,那我也想知道这些人准备做什么。”她直觉回节度使府上不是什么好决定,所以临时来找了谢夔。
谢夔反应很快,在听完这话后,他立即命站在门口的小兵去校场将钟世远叫回来。
同时,谢夔看向侯伟杰安排道:“你先去回城,将往日彩月族来灵州的府邸收拾出来,安排人进去,做好接应准备。”
侯伟杰知道此事重大,说不定还跟前段时间,混进了灵州城的探子有关。
难怪这几日时间,衙门里的人搜寻了好几次,都没找到人。
若是早就在灵州城内扎根的人收留了这群人,那也不足为奇。
侯伟杰离开之前,冲着鹤语抱了抱拳,这算是军中之人很真诚的礼节。
今日若不是因为鹤语过来,他们说不定会在好长一段时间里,都觉察不出来乐坊的异样。也难怪,他身边这位多年不近女色的大哥,近日来,竟会频频回城中。
钟世远在收到谢夔的话时,立马从校场赶了过来。
进门时,钟世远看见坐在位置上的人竟然是鹤语,他脸上不由带上几分错愕。“嫂子?”
钟世远完全是下意识开口。
鹤语:“……”
昨日钟世远口误,她听见也就算了。但是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谢夔就站在自己身边,她这是要应,还是不应?
鹤语有把钟世远切片的心。
“嗯。”最终鹤语还是浅淡应了声。
倒是听见两人这一来一回招呼的话的谢夔,有些讶然。
只不过现在没那么多时间让谢夔思索这些,他看着钟世远,简略将今日鹤语发现的端倪解释了一遍,然后安排道:“现在你就带一队人马,去东街例行检查。找到玛瑙一行人时,将她们带回到彩月族的府邸,侯伟杰会安排人在府上接应。”
“节度使大人的私事儿,也是你我能随意置喙的吗?”王锦黑了脸,他说这话时,飞快扫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夏涵今,顿时眉头皱得更紧。他倒是给钟世远使了眼色,可是不知道是后者理解不到,还是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压根就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我当然知道我大哥的私事儿没我插嘴的份儿,但这不是因为你在这里胡说八道吗?毁我大哥清誉,不知道我将这事儿告诉我大哥,你们王家会不会吃排头。”钟世远抱着臂,斜斜地,懒散地靠着一旁的木质楼梯扶手,脸上尽是玩世不恭。
王锦:“……”
倒是这时候在王锦怀中的春娘,抬头看了一眼倚着楼梯而立的钟世远。她眼波柔和,那眼神,颇是有些看了能叫人骨头都酥一半的效果。
当钟世远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时,偏头,跟春娘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奈何钟世远一根筋,脑子里似乎压根就没有男女情爱这种东西。
钟世远一皱眉,看着春娘便直言道:“你这么色眯眯看着我作甚?”
说这话的时候,钟世远还捏了捏自己手里的马鞭,好像对方是什么洪水猛兽,只要一有动作,自己手里的马鞭就要出手一样。
暗送秋波的春娘:“……!!!”
好一个木头!
王锦则是一听自己怀中的美人受辱,大怒,“钟世远你别太过分,你,你怎可这般诋毁春娘?”
钟世远:“???”
嘛玩意儿?诋毁?
刚才分明就是那女人像是一条蛇一样看着自己,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好不好?
可钟世远还没来得及开口,在王锦怀中的春娘已经先一步开口。
“锦郎,我们还是先离开吧。看来这位小将军,也看不起奴。奴不愿意看见锦郎为了奴,被他们误会,受委屈。”春娘说着这话,眼里已经流出了两行泪。
这说变脸就变脸的本事,直接把一旁的钟世远看愣了。
明明是他差点被眼前这女子用目光把衣服都剥光了,怎么现在这人还哭上了,好像是自己欺负了她似的?
王锦一看便心疼得不行,“好好好。”现在无论春娘说什么,恐怕他都会答应,“我们现在就走!”
说完这话,王锦就搂着怀里女子的细腰,朝着楼下走去。
钟世远莫名被人嘴了两句,他是什么人,何必要诋毁一个陌生女子?他还想要拉住王锦说个明白,可是后一秒,珍珠的声音就从他身后传来。
“钟将军。”
钟世远顿时收回了找王锦好生理论的念头,转头,那张有些颇具有少年气的脸上露出了笑,“珍珠姑娘。”
珍珠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在一旁还有些局促的夏涵今主仆,然后拿出手中的锦盒,递给了面前的女子,开口道:“我家主子说了,夏姑娘既如此有本事,何必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不值得的人身上?这是我家主子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夏姑娘收下。”
夏涵今一愣,她压根就不认识眼前这个看起来貌美的女子是谁。尤其是在看见钟世远竟然都对后者很恭敬的样子,后者竟主动跟自己搭话,她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这……”她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伸手,后一秒,珍珠就已经将锦盒放在了她手中。
夏涵今有些犹豫着打开了手中的盒子,在锦盒里,躺着一柄水头极好的玉如意。
珍珠:“我家主子说了,愿日后夏姑娘事事如意,郎君亦如意。”
这就差不多跟朝廷每年的进贡一样,边境那些受到大邺庇佑的小国会在特定的时间上京,带去贡品,朝见大邺的皇帝陛下。而到了谢夔这里,差不多也是一样。只不过谢夔手中管理的是不同的种族和部落,地方性的规模。
不论是前者的国对国,还是后者,都是上位者对下面的统治手段。
也是在这种时候,是整个灵州戒严的时候。
在上京城中,鹤语只需要做个富贵的无忧无虑的公主,她从不参与政事,也不过问,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公主。但是这不代表她没有敏锐的嗅觉,尤其是皇族,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有那么些无师自通。
鹤语:“改道,不用回府,去金银楼。”
要是说现在她觉得什么地方最有私密性,又安全的话,那肯定是金银楼。
马车外面的唐坚没有问原因,直接穿过另一条小路,到了东街的大道上。
没多久,马车停在了金银楼外。
头回生二回熟,鹤语进店,掌柜最初还没认出来鹤语的模样,直到在她身边的珍珠摘下了面纱。
“殿……”掌柜的眼睛瞪圆,他刚要对鹤语行礼,就看见眼前的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句“殿下”也没能叫出来。
“去三楼包间。”鹤语说。
掌柜的哪里还敢多问,领着鹤语到了楼上,试探着看着她问:“贵人是想看看什么?”
鹤语:“送一套上京那边时兴的女装和男装过来,房间里不需要人伺候。”
掌柜的很快退了下去。
到了包间,鹤语坐在窗前,朝着楼下看着。
她这位置很隐蔽,她能看见楼下的人,但是楼下的人不一定能看见自己。
“跟踪我的是谁?”鹤语问。
唐坚走了过来,站在她身后,指了指人群中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特色的大胡子男人。
后者现在就坐在金银楼对面的街边馄饨小摊位上,看起来好像是在吃东西,但是他的侧脸一直对着金银楼的正门,显然这时候余光一直在注意着对面商铺的动静。
“咚咚——”
在这时候,掌柜按照鹤语的要求,取来了两套衣服。
鹤语从位置上站起来,将其中一套递给唐坚,“你去隔壁把衣服换了。”
唐坚很快出去。
关上门后,鹤语看着跟自己身形最为相似的玛瑙,“脱衣服。”她说。
玛瑙一愣,但很快,她在看见鹤语也在脱衣服时,就猜到了自家殿下想做什么。虽然不知道换衣服的缘由,但是玛瑙早就习惯了听从鹤语的安排,很快脱下了今日出门时的那身衣服。
果然,鹤语在飞快将自己身上的这套彩月族的贵女的服饰脱下来后,就扔到玛瑙跟前,“你换上我这一套。”
说完这话,鹤语就已经穿起了刚才掌柜的送来的那一套对襟袄裙。
“珍珠,梳发。”鹤语说。
同时,唐坚也换好了衣服从隔壁回来。
鹤语坐下来后,看着对面穿着刚才自己的那套彩月族的贵女服饰的玛瑙,满意点头,然后这才开口说着自己的计划。
“等会儿珍珠和玛瑙就在金银楼里,玛瑙扮做是我的样子,我们的身形差不多,反正都带着面纱,一般也没人能认出来。到时候,再在金银楼里找个身形差不多的姑娘,换上刚才玛瑙的装扮,再找个男子,扮做唐坚。”鹤语说。
玛瑙一听自己要扮做是她,顿时脸上出现了不安的神色。
他倏然转身,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沉审视。
鹤语冷不丁跟他的视线对上,还没有来得及问他为何这样看着自己,后一秒,鹤语就感觉到了一双滚烫的大手,就像是一把钳子一般,稳稳地箍住了她的腰,又恍若枷锁。
“你——”鹤语惊讶的声音还没有完全出口,忽然眼前一晃,她就被跟前这个高大的男人,直接掐着腰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因为身体骤然腾空,鹤语下意识地搂住了谢夔的脖颈,将那声已经冲到了嗓子眼里的惊呼按了下去。
“你做什么谢夔?!”鹤语被他放在地上后,便忍不住伸手捏成了小拳头,锤在了谢夔的肩头。
谢夔跟她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拳,鹤语的动作对于谢夔而言,压根没什么用,那粉拳捶在他身上,就跟小猫咪挠痒痒一样,男人的呼吸几乎都喷洒在了鹤语的面部。
“不舒服怎么不说?”谢夔冷着眉眼问。
若是他刚才没有注意到的话,那她是不是就要这么一直自己忍着回府?
谢夔也有过数日行军的经验,接连着十天都在马背上,在腿根的地方,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磨损。不过他们这些常年在马背上行军作战的人习惯了,相比于一枪刺穿肩头的痛,又或者是一道刀划过腹部,差点没直接将里面的肠子都拉出来的苦,骑马磨了腿这点伤,压根都算不得是伤,是痛。
可是这些,也仅限于发生在自己身上。若是放在鹤语身上,谢夔便觉得这已经是天大的不妥。
细皮嫩肉的矜贵的鹤语,不该受苦。
尤其是在他见过了她一丝不挂的样子,那一身雪肌,就不应该留下任何痕迹在上面。
鹤语听见谢夔这话,顿时一惊。
“你怎么知道?”她下意识地问出口。
但谢夔这一次没有再回答她,而是拉着她转身,朝着自己自己那匹马走去。
“你先在这儿站着。”谢夔交代道,然后飞快朝着营中走去。
没多久,谢夔就回来了,他手中还多了一物。
是一张雪白的兔子皮毛。
谢夔将那张皮毛铺在了马鞍上,然后冲着鹤语伸手,“这已经是能找出来最软的东西,你先将就一下。”
鹤语眼波微动,她咬了咬唇,最后将手塞进了谢夔的掌心里。
上马之前,她还很怀疑地看着眼前的惊雷一样,眼底有小小的嫌弃,“你不是说它不喜欢别人靠近吗?现在能让我骑?”
谢夔原本有些严肃的脸上,在听出来鹤语语气里的小情绪时,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家殿下可真是有本事,居然还记仇,记地还是一匹马的仇,谢夔简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事,我带你。”谢夔按住了心头那几分笑意,开口道。
将鹤语送上马后,谢夔没给对方担心的机会,后一秒,他就已经利落翻身上马,坐在了鹤语的身后,稳稳地套住了缰绳。
“驾——”
谢夔轻甩了一马鞭,便朝着灵州城城门口疾驰而去。
唐坚紧随其后。
谢夔几乎是将整个鹤语都笼罩在了自己怀中,他感觉到身前的人有些僵硬的坐姿,不由道:“放松,你越是紧绷,越是觉得累。”
鹤语:“……”
难道这些技巧她不知道吗?现在她变成这般模样,还不就是因为谢夔?
她都还没跟他和好,这人怎么可以不经过自己允许,距离她这般近?
鹤语一愣,当年先英国公夫人,出自汝南袁氏,十里红妆,羡煞了多少闺中儿女。
先英国公夫人是家中唯一的姑娘,自小得父兄宠爱,当年的嫁妆,十足可观。后来,袁氏去世,谢夔离家,没想到,那些袁氏的陪嫁,倒是好好落在了谢夔手中。
袁广不知鹤语的错愕,说起来前主子的陪嫁,他不由有些感慨,“如今,夫人也算是了却了心愿。夫人的陪嫁,原本也是应该留给殿下的。”
鹤语低头看着手中的小印,若有所思。
用了早饭,鹤语准备出门逛逛。
她从前颇得帝后宠爱,即便是生长在宫中,但却也时常有机会溜出宫门,在热闹的集市中穿梭。
现在来了漠北,她又怎么能坐得住?
换了一身轻便的襦裙,鹤语准备带着珍珠玛瑙出门。
没成想,还没走出府门,就看见一队兵马停在了门前。
为首的是鹤语认识的熟人。
“公主。”
钟世远从马背上跳下来,给鹤语行礼。
鹤语虚虚一扶:“不必见外。”然后她抬头看着在钟世远身后的那些穿着盔甲的士兵,眼中有些茫然,“这是做什么?”
钟世远顿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看起来从小将军的样子,多了几分少年气,“这些啊,都是节度使大人今日吩咐的。这些年府上除了袁广叔一直没别人,但现在公主住进来了,您是贵人,当然不能出任何闪失。所以,这些人就是我们大人派来保护您的。”
鹤语:“……”
钟世远看不出来此刻鹤语的脸色到底是代表着什么心情,他害怕对方不喜,不由又解释了两句:“殿下不必担忧,这些士兵,都是我们大人亲手训练出来的,都是大人的亲兵。在府上,绝对听殿下的安排,不会出什么乱子。”
他就是怕鹤语觉得自己带来了一群兵痞子来府上,搅得府中上上下下都不安生。
这些兵,全都是跟了谢夔至少五年的老兵,平日里都是负责保护谢夔。现在,因为鹤语的到来,分出来了一半过来保护鹤语的安全。
鹤语转头看向唐坚,对着后者点了点头,示意这些人让唐坚去安排。
钟世远在之前是跟唐坚打过招呼的,见到鹤语一行人是要出门的架势,不由主动开口道:“殿下是要去城中逛一逛吗?”
鹤语点头。
钟世远有些憨厚笑了笑,“殿下,我对这灵州城熟得很,不如今日我带着殿下去看看如何?”
“你没有公务在身吗?”鹤语问。
钟世远:“今日轮休,我这不也是没事儿吗?所以大人才安排我将这队人给您带过来。”
鹤语自然求之不得,与其让她一个人在这偌大的灵州城里瞎逛,当然比不过身边有个对此地熟悉的导向。
“那就麻烦了。”
钟世远:“不麻烦不麻烦,嫂子的事,我必须放在心上啊!”
钟世远大大咧咧说,等到这话脱口时,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顿时忙不迭跟鹤语道歉,“殿下,殿下我刚才是一时口误……”
他心里当然是希望自家大哥能跟眼前的公主殿下好好的,可现在显然不是什么好时机,叫对方嫂子。可他一个嘴快,忘了改口。
鹤语在听见“嫂子”这个称呼时,有些晃神,又还觉得有点陌生。
但不过是个称谓而已,她还不至于那么小气,“无妨。”
很快,鹤语就被珍珠扶着手,上了马车。
钟世远翻身上马,骑马走在鹤语的马车边,“殿下想要先去什么地方?”
“成衣铺吧。”鹤语说,她从上京带来的绣娘,这段时间都要给谢夔做衣服。她昨日刚到灵州时,发现这边时兴的款式跟上京有些差别,她想去看看。
“好勒!”在外面的钟世远声音听着喜庆极了,“那今日,我就带殿下去我们灵州最大的成衣铺子,金银楼。”
在路上,钟世远在外面仔仔细细地跟鹤语介绍着金银楼。
“……说起来为什么这金银楼叫金银楼呢,因为这家铺子,其实也不仅仅是卖成衣,还有不少首饰。算是我们灵州最大的服饰和首饰集为一体的商楼。光是这铺子,都有足足三层高,占地面积也是那条街上最广的。灵州城里时兴的样式,金银楼中都有。殿下今日前去的话,肯定不会空手而归的。”钟世远认真说着,将这些年金银楼里出过什么稀罕玩意儿,都回忆了一遍,在路上说给鹤语听。
珍珠坐在马车里,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瘪嘴,小声道:“难道他不知道这金银楼是我们家殿下的私产吗?”
当年鹤语首封时,帝后不仅仅给了她物资最丰饶的江南之地,而且,担心女儿出宫后过得不好的皇后娘娘,还特意买了酒楼,成衣铺子,首饰铺子在外面,这些铺子都是以连锁的形式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等日后鹤语出宫,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吃到自己喜欢的,穿到自己想穿的,买到自己喜欢的胭脂水粉,宝石珠串。
金银楼,便是其中一家。
只是在钟世远开口介绍之前,鹤语还真是不知道金银楼的掌柜竟然这么有本事,将这一家店铺,竟然也开到了灵州。
鹤语靠在身后的软垫上,她出门后,手中就一直把玩着那块墨翠。
现在听着珍珠的话,微微挑眉,“无妨,去看看,说不定跟我们在上京城里逛过的金银楼不同。”再说了,今日她就只是金银楼的顾客,可不是什么东家。去逛商铺,就是要花银子的。
玛瑙则是注意到了鹤语的视线,不由低低一声笑,“殿下今日可一直拿着驸马的私印,那等会儿去铺子里,是不需要婢子给银子了吗?”
平日里,都是玛瑙在管着鹤语的账,她心细如发,管理起来得心应手。每当鹤语出门时,付银两的活儿自然也是玛瑙在负责。
现在玛瑙这话一出,鹤语一愣。其实现在她才发现好像自己今日是有些放了多过的注意力,在手中这块玉石上。
“行啊。”鹤语反应过来后,笑了笑,她将私印上吊着的那截黑色的绳索套在自己的手指根部,然后在半空中转了转,“花谢夔的钱。”至于她的,当然要省下来。
她用谢夔的银子,这不是天经地义吗?
鹤语不由轻笑了一声,她忽然想起来昨晚自己要谢夔给她念书,谢夔一脸憋闷,但是又不得不念给自己听的模样。尤其是谢夔越是念着那话本,脸色越是铁青。
想到这里,鹤语不由觉得好像这样也不错,至少,谢夔也不是那么全然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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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语微微挑眉,眼中似乎有惊喜,“还能带回去吗?”
春娘眼波一转,掩嘴轻笑出声。
“小姐是贵客,自然是可以的。不过,奴家这乐坊的姑娘们,个个也都是花了大价钱培养的,所以,小姐若是想要带姑娘回府,奴家得派个可信的人跟着。”春娘说。
鹤语似乎有些为难。
春娘飞快开口解释:“小姐不用担心,奴家这里出去的小厮,只是帮着姑娘们抱着乐器,绝不多嘴多舌,不会碍小姐的眼。”
“那我得回去请示家中。”鹤语说。
她今日曲儿也听了,消息也打探了些,现在站起来,准备走了。
春娘将她们这一行人送到门口,亲眼看着鹤语上了马车后,这才转身回门。
乐坊里的那些姑娘们已经散去,这时候出现在春娘跟前的,是个大胡子男人。
“跟上去,不要打草惊蛇,看看是彩月族哪家的贵女。”春娘开口说。
若是这时候鹤语还在的话,一定会惊讶于后者嗓音的冷硬。这跟她所了解的春娘,几乎完全就是两个人。
在春娘跟前的大胡子男人很快领命下去,追上了鹤语她们那辆还没有走远的马车。
“主子,有人跟着我们。”
鹤语正靠在马车车厢里,一手拿着芙蓉酥,一手却在马车内的小桌上敲了敲,她实在是有些不明白。这乐坊里,处处透着古怪,但是千头万绪,她一时间又理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地方有古怪。还有最后出门时,她流露出来想要带乐坊的姑娘回家时,春娘对她的态度,显而易见地变得更加热络了。
只是为了赚一笔银子吗?
鹤语托着腮,不理解。
按理说,这位春娘都已经攀上了王锦,那王家,就那么一根独苗苗,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跟着王锦,还怕缺银子吗?
非得赚她这一笔银子吗?
就在鹤语满脑子疑问,找不到半点头绪时,忽然就听见了唐坚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鹤语顿时挑眉。
“是什么人能确认吗?”鹤语问。
珍珠和玛瑙则是有些紧张,自从来了这北地,她们还真是什么事都要经历一遍。从前在上京城里,谁敢明目张胆跟踪她们家殿下的马车?
唐坚的声音很快传了进来,“应该是那家乐坊的人,从我们出来后,就有人跟上了。”
鹤语沉默。
“要做掉吗?”唐坚问。
窥探贵人行踪,光是这一条,在上京里,就足够关进诏狱。
鹤语已经放下了手中的芙蓉糕,她皱了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等等。 ”鹤语说,随后她看着身边的两婢女,问:“刚才在乐坊里,那个拂柳,是不是说了什么春日宴?”
先前她们进门时,带路的绿裙女子的确是问了一句她们是不是春日宴来的贵客。
珍珠和玛瑙点头。
“春日宴是什么?”鹤语还真是不知道。
珍珠“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她说,“昨日殿下从金银楼回去后,袁管家有来找殿下,就是说有关春日宴的事。这好像是朔方的节日,因为驸马掌管的地界内,又不少别的种族部落,因为,每年春日宴,就会将这些大部落和种族的领头人聚集在一块儿,办个流水席什么,好像还有打猎各种活动。”
经过珍珠这么一说,鹤语心里大致明白了。昨夜她要谢夔给自己念话本子时,那时候男人原本是准备去书房的,估计就是要忙着最近这什么春日宴。
下一刻,鹤语就看见跟前的男人将手中的银盆朝着架子上一放,大步朝着她走来。
“你,你又要做什么?”鹤语问。
谢夔没有开口回答,但是他直接在鹤语的床榻上坐了下来,伸手脱下了自己的黑靴,又开始解开胡服圆领旁的纽扣,这动作传达出来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鹤语着急,她可没允许谢夔在自己这里留宿。见谢夔动作行云流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鹤语慌了。她也不顾什么公主仪态,扑上来,就要按住谢夔解开衣服的手。
她的那只手柔软又白皙,现在搭在谢夔那只晒成了小麦色又带着粗糙的茧子的大手上时,一黑一白,对比格外强烈。
当然,力量的对碰也是明显的。
鹤语这一刻才不管自己究竟能不能跟眼前这男人的力量抗衡,但显然让她什么都不做,更让她不安。
“不准。”鹤语说。
谢夔低头看着此刻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小手,可谓是柔若无骨,他在片刻的意外后,就轻而易举地制服了鹤语的动作。
现在男子的那只大掌里,已经牢牢地将鹤语两只手捏住了,像是一只大钳子,令被困住的鹤语动弹不得。
“公主。”谢夔沉了沉声音,他心里不曾将鹤语的动作当回事儿,但眼前的小公主实在是娇气,若是日后真留在漠北,他整日手头的事一大堆,不说日理万机,但也是“一日千机”,可没什么时间哄鹤语的小性子,倒不如趁着现在,说明白,日后对谁都好。“既然公主不想与我做夫妻,当日为何答应圣上的赐婚?”
鹤语现在都还看着自己被谢夔拿捏住的手腕,她挣脱过,没成功。当耳边传来谢夔这话时,她心头忽然一跳。
鹤语感受到谢夔落在自己身上带着探查意味的目光,不能抬头跟他的视线对上,“我自然是听我父皇的。”
谢夔眼里的怀疑没有因为鹤语的回答而消失,“听闻公主在上京极为受宠,难道不曾为了自己的亲事争取过?”
当年皇帝赐婚,是不希望他还能有个强劲能支持他的岳家。而尚公主,尤其是鹤语这样的嫡公主,不仅仅不会带给他任何助力,还是无上荣光,一举两得。
但宫中除了鹤语这个身份尊贵的公主,还有低阶嫔妃所出的公主,那些人嫁给他,作用其实也是一样的。可偏偏,最后的人选是鹤语,大邺唯一的正宫皇后所出的公主,也是中宫唯一的孩子。
鹤语抿唇不语。
她不怎么会撒谎,所以遇见不想回答的事时,就直接不说话。
谢夔见状,轻笑一声,也不强求鹤语对自己坦诚相待。
他松开了鹤语的手腕,脱衣服的动作仍在继续,那张刀削似的脸上看起来有几分讥讽,“我不管公主是如何同意圣上赐婚,嫁给我这样一介武夫,但现在你既然来了漠北,就要知道,你我是夫妻,我留宿在这里,天经地义。”
谢夔在说完这话时,就已经脱下了外衣,随后他站起来开始脱裤子。
鹤语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她已经捂住了眼睛。
“你停下!”
谢夔不为所动,他脱得只剩下一件中衣,敞开衣襟,赤着脚,转身看了还在床上的鹤语一眼,“公主若是不想将外面的人都招惹进来的话,只管大叫。”
他横竖是舍得下这面皮的。
谢夔说完后,便转身朝着客房里连接的净房中走去。木桶里都是刚才鹤语沐浴后用剩下的水,但谢夔没丝毫嫌弃,即便是温水已经变成了凉水,他也直接进去,简单了洗了洗。
在行军中,想要这么一桶水好好洗个澡,想都不要想。谢夔自打十岁来了军营后,早就习惯了军中人的行事作风,不拘小节,也没那么讲究。
鹤语此刻坐在床上,听着隔壁净房里不断传来的水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身下的被子都被她用力抓出了皱褶。
不要脸!
鹤语不由在心头愤愤骂着谢夔,同时她忍不住咬了咬手指头,脑子里半天理不清楚思绪。
她要怎么办?
“珍珠。”鹤语还是叫了人。
端着燕窝站在房门口已经快要打哈欠的珍珠一听见房间里鹤语的声音,立马推门走进去。
“殿下。”珍珠将燕窝递给鹤语,她目不斜视,但是心里已经惊涛骇浪。
后面房间里传来的水声很清晰,她如今也知道驸马在公主的房里。眼下这是什么情况,珍珠脑子里有点懵。
鹤语推开了燕窝,她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吃这些?
“重新去开一间上房。”她安排道。
珍珠低下了头 ,“殿下,这家客栈,只有这一间上房。”
望城很小,而在北地,往来的人也很少,他们现在选的这家客栈,已经是整个望城里最好的客栈。
“而且,也没有别的空房。”珍珠补充道。
鹤语紧抿着唇,一时间无语。
珍珠还站在她跟前,等着吩咐。
片刻后,鹤语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甘愿,“算了,今晚你不用在房里伺候。”
“让唐坚在门口守着。”鹤语紧接着又嘱托道。
珍珠一愣,随后点头应下,这才退了出去。
谢夔洗澡的速度很快,只不过他在听见外面房间还有人,便没有直接出去。等听见珍珠离开关门的声音后,他这才从净房里走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谢夔的错觉,他总觉得那捅沐浴的水里都还带着鹤语身上的味道。很香,就连自己身上,也沾染上了那股香气。
谢夔是只穿着一条长裤出来的,结实的胸膛处,还有一颗颗晶莹的水珠滴落。
鹤语刚抬头,便看见了谢夔这样一副半裸的画面,她当即捂住了眼睛,不满道:“你不穿衣服!”
谢夔抬头,满不在乎:“睡觉穿什么衣服?”
鹤语:“下流!”
谢夔:“……?”
这怎么就下流了?
他出门在外没鹤语这么讲究,军中之人,像是这样短途的奔波,只穿着一套衣服,带上刀枪剑戟和一匹马就已足够。平日里汗多了,夜里洗了衣服,光着膀子睡一觉,第二日再穿上干衣。
却不料这竟然就成了鹤语口中的下流。
他人已经走到了床前,鹤语伸出手臂,拦着他。
谢夔低头看了眼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截雪白的小臂,像是冰块一样的格外突出的喉结滚了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才洗了澡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黯哑,“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鹤语总觉得谢夔每一次叫自己“公主”,都带着几分讥讽味,但她又没有证据,只能自己生闷气。
“让你上床也可以,但我们也要事先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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