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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销巨著京师诡案录

钱大掌柜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主角姜辛夷李非白出自悬疑惊悚《京师诡案录》,作者“钱大掌柜”大大的一部完结作品,纯净无弹窗版本非常适合追更,主要讲述的是:里面的衣服鞋子袜子尽数落地,甚至还有一架小小铁锅。宋安德窘迫地蹲地收拾,都想钻进地洞里了。李非白立刻上前与他一起拾掇,宋安德尴尬笑笑:“不好意思大人,我娘不放心我来京城,非要我带个小灶,说怕被人嫌弃吃的多回头不要我了,饿了就自己煮点吃的。”李非白笑道:“你饭量真那么大?”“没有没有,两碗饭就足够了!”宋安德一会又小心说道,“要是再加半......

主角:姜辛夷李非白   更新:2024-05-13 03: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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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辛夷李非白的现代都市小说《畅销巨著京师诡案录》,由网络作家“钱大掌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姜辛夷李非白出自悬疑惊悚《京师诡案录》,作者“钱大掌柜”大大的一部完结作品,纯净无弹窗版本非常适合追更,主要讲述的是:里面的衣服鞋子袜子尽数落地,甚至还有一架小小铁锅。宋安德窘迫地蹲地收拾,都想钻进地洞里了。李非白立刻上前与他一起拾掇,宋安德尴尬笑笑:“不好意思大人,我娘不放心我来京城,非要我带个小灶,说怕被人嫌弃吃的多回头不要我了,饿了就自己煮点吃的。”李非白笑道:“你饭量真那么大?”“没有没有,两碗饭就足够了!”宋安德一会又小心说道,“要是再加半......

《畅销巨著京师诡案录》精彩片段


窗外日光泼洒入窗,李非白坐在黄昏中,能感觉到温暖的夏日来临。他默然,律法上百条文不断在他脑海中交替警告着。

许久以后他说道,“只是我的猜测罢了,我想——姚二娘已经死了。”

姜辛夷蓦地一顿,抬头看他,看着这沐浴光芒下的年轻男子。

两人四目相视,没有说话,却有无尽的话。

过了片刻姜辛夷说道:“贼山往西方向有个山洞,那里有你们要的东西。”

李非白蓦地明白了,如今他们要什么?劫银的山贼已死,毒匪案的凶手已“死”,只剩下那三万两赈灾款了。他抱拳说道:“多谢姜姑娘告知。”

姜辛夷收回了视线,又合上双眼,缓声说道:“天雨大,不润无根草;道法宽,只渡有缘人。”

李非白顿了顿,随之了然。

——我告诉你不是因我,而是因你。

若非他放过了已经隐姓埋名远去的姚二娘,她也断不会告诉他官银的下落。

李非白迅速召集人马赶往贼山。

不日,已有大理寺衙差快马加鞭回来。

他快步入内,一见等候多日的杨厚忠便说道:“禀大人,找到那三万两白银了!”

短短七日,官银案、毒匪案一同顺利告破,丢失的六万赈灾款也都如数追回,圣上当朝嘉奖了大理寺。

御赐酒宴在日落时送了过来,太监宫女们端了二十六道菜从正门进入,一路飘香,引得街道百姓争相探头。

成守义没有坐下同吃,夹了一盘菜便走。

待他走了旁人便问杨厚忠:“大人这是要给谁送饭去?”

杨厚忠说道:“许是姜姑娘。”

“那姑娘已经洗清嫌疑,大人不送她走么?”

另一人说道:“大人待她好似特别不同。”

杨厚忠板着脸说道:“大理寺可不喜欢嘴碎之人。你们要是觉得这酒菜不好吃堵不住你们的嘴,那就去牢里看犯人去。”

两人赶紧说道:“属下不该多嘴,大人千万别责罚。圣上赏赐的菜哪有不好吃的,我们爱吃、爱吃。”

他们深知杨寺丞素日忠厚好说话,但他严肃起来时也凶得很,再多嘴他就真的要惩罚人了。

成守义来了内衙,见李非白正从屋里出来,说道:“前堂已经开饭了,你快去吧。”

李非白看看他手里的饭菜,点点头说道:“大人还没吃过吧?”

“还不曾。”

“那我去给大人留一碗菜。”李非白从内衙走到前堂,还未坐下,就有守门的衙役过来说大门那有人找他。

他心想大概是宝渡终于找到他了,便走快了几步过去。

到了大门,就见一人身着洗得发白发皱的衣裳在门口不安地踱步,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他心觉惊讶:“宋捕快。”

来者正是宋安德。

他身上背着个大包袱,那包袱巨大,也不知塞了什么,在他的背上拱起了大包。他听见叫声一个激灵转身,包袱顿时抖落一地,里面的衣服鞋子袜子尽数落地,甚至还有一架小小铁锅。

宋安德窘迫地蹲地收拾,都想钻进地洞里了。

李非白立刻上前与他一起拾掇,宋安德尴尬笑笑:“不好意思大人,我娘不放心我来京城,非要我带个小灶,说怕被人嫌弃吃的多回头不要我了,饿了就自己煮点吃的。”

李非白笑道:“你饭量真那么大?”

“没有没有,两碗饭就足够了!”宋安德一会又小心说道,“要是再加半碗就更好了。”

李非白哑然失笑,他想起来了,问道:“你来京师做什么?”


众人也不知是见识过了她的针还是见识了她镇定如冰的气场,急忙各归各位就寝去了。

宋安德暗暗称奇,随她锁上牢门继续往前走时悄声问道:“要不姜姑娘来我们大理寺兼任狱卒,一定能做的特别好!”

姜辛夷翻了他一个白眼。

回应尽在白眼中。

还未走近牢房,姜辛夷已听见那囚犯凄惨的嚎叫,他的嗓音已嘶哑,撕裂的叫声仿佛喉咙都渗出了血。十指因硬生生地抓壁抓门,指甲断裂,鲜血直流。可饶是如此,他仍没有停下,喊着“葡萄葡萄”,十分瘆人。

宋安德不敢开门,说道:“就是他,这都快嚎了两刻了,得亏这大理寺建得结实不透音,否则整条街的人都要被吵醒了。”

恰那犯人靠近铁窗,姜辛夷捉住他的手腕要把脉,可那人反应极快,反手就将她的手捉住,转眼就在她的手腕上抓出了血。

宋安德一见拿起木棍就痛击他的手:“松手!”

可犯人已经疯了,他死死抓着这雪白的胳膊,染血的手臂在他眼里变成了一颗晶莹的血葡萄:“葡萄,葡萄!”

他张嘴就要咬,姜辛夷拿起木棍就塞进他的嘴里,用力一捅,棍子差点捅破他的喉咙,可他没有松口。

这次连姜辛夷都觉得惊讶了。

他这不是疯了,他这简直就是失智,失了肉体痛感。

忽然一个人影出现,朝犯人身后扔了一个东西:“葡萄在那里。”

犯人余光瞥见一个圆润的东西抛在身后,他当即松手去接,可手上却觉生硬,低头一瞧哪里是葡萄,分明是一颗珍珠。

他愤怒得朝铁窗扑去,李非白伸手在他身上点了穴道,令他不能动弹,只能赤红着眼睛瞪人。

宋安德惊得满头大汗,又觉惭愧:“抱歉大人,是卑职失职了。”

李非白说道:“他白日尚好,夜里突发疾病也是意料之外。”他看见姜辛夷手臂血红,捉了她的手腕用袖子擦去血迹,便见了几条血痕,“你受伤了,先去包扎伤口吧。”

姜辛夷盯着那因穴道受困原地的犯人,他似要原地憋得发疯了,像发怒的江豚,浑身膨胀,要炸了般。

回到房里,李非白端了清水给她清洗手臂,将那不属于她的血水洗净。又给她上药,他看看她,似一直在沉思什么。

他见过她如此模样,就是那日在聚宝镇上,她沉思驱除瘟疫良方之时。

“他不是疯了。”姜辛夷想明白了,她抬头看着他,丝毫察觉不到自己的伤口疼痛,“无论是‘癫’亦或‘痫’,都不是如此反应。他更像是……中毒了。”

李非白皱眉:“中毒了?白日他精神尚好,体能充沛,连逃十三街道我才将他擒住。”

“那时他已经中毒了。”姜辛夷很肯定地说道,“他不过是因毒素亢奋而狂奔十里,此刻是发作巅峰罢了。”

“你可知他中的什么毒?”

“不知,只知道他一直念着‘葡萄’。”

“等天亮了我去查查此事。”

“嗯。”姜辛夷这会才看见他给自己清洗伤口又上药,她收回手说道,“我自己来,你日夜操劳,小心也升了肝火,太过操劳是想四十岁就抓不动犯人了么?”

李非白听着这话像是在关心自己,心下微觉触动:“嗯,你也早点歇。”

“知道了。”

李非白一会又说道:“我现今可有肝火?你看我要不要开些什么药喝?”

姜辛夷瞥了他一眼:“少卿大人如今很好,不需要吃什么药。”


已是入夜,但小镇家家户户都有病人,咳嗽声此起彼伏,夜晚反倒是异样地热闹起来了。

衙门里陆续有人来领药,但姜辛夷粗略算了会,来领药的人并不多。

她托了衙役打听,这会衙役来回话了,说道:“是那黄天师搞的鬼,说若喝了这药他的药就无效果了,人若得病唯有等死。他这一吓唬,就没什么人敢来拿药。我瞧着来拿药的人多是买不起他符水的穷苦百姓,当真是死马当活马医那种,才愿意喝姑娘开的药。”

姜辛夷微微点头,说道:“那黄天师是什么来头?”

衙役说道:“原本是我们这的一个道士,这怪病开始的时候,在他那求符水的人虽说不能完全治愈,但能保住一条命,后来别人都叫他天师,纷纷去求药,他的药价也眼见的涨,一般人家都吃不起。”

“如今那符水效果如何?”

“姑娘瞧瞧镇上死的人那么多,肯定没有多大用处了啊,可这儿的百姓都疯魔了,都还相信他。”衙役稍稍迟疑又说道,“那黄天师为人狡诈阴毒,姑娘还是不要离开衙门得好。”

姜辛夷明白了,如果离开这儿,很可能会被黄天师给绑了去。

恶人最忌讳的就是断他财路的人。

屋内传来阵阵咳嗽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姜辛夷说道:“谢了,你也小心。”

衙役微觉意外,这姑娘看着冷面冷心的,却还会叮嘱他。

待衙役走了,姜辛夷在脸上系上长布,这才推门进去。

李非白坐在桌前看着手中册子,止不住轻咳,他看得专注,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他的下巴,冷得透骨。他蓦地抬头,对上姜辛夷那双冷漠双眸。

“张嘴,看舌头。”

李非白张嘴伸舌,她的手又附在他的眼皮上,凑近了瞧他的眼睛。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我也染病了?”

“嗯。”姜辛夷说道,“我去给你熬药。”

她转身就去熬药,过了半个时辰后回来,手里已经多了一碗药。她瞧着李非白一口喝尽,轻轻冷笑说道:“我若是下毒,你现在已经死了。”

“你不是那种人。”李非白淡声答着,又给自己系上长布遮挡口鼻,“你离我远一些吧,免得将你也传染了。”

姜辛夷也没答话,问道:“你在看什么?”

李非白知道她如自己一样,都不爱说客套话,该说什么该做什么都像定好了,没有多余的动作。

所以他如果不答,对方是不会走的。

他说道:“你施药的时候我又去了一趟山庄,从那里搜出了县令的账本,这里头都是他这些年收受贿赂的记录。他在任三年,陆续收了不少重礼,但是前两年收的钱并不多,山庄堆积的金银几乎全是这一月来收的。”

姜辛夷已经坐了下来看账本,厚厚一本,却几乎都是这个月才记录的。她又觉困惑,问道:“为何一个小镇子的富商会这么多?他们贿赂的数额并不小,是做什么生意么?”

“我打听过,聚宝镇多矿,不单单是黑矿,还有银矿、金矿,是这一带最富裕的小镇。说是镇子,实则比州里还要富有。”

“哦。”

李非白继续说道:“我见过许多贪官的账本,这些贿赂倒是不算多,但后面一个月不对劲,次数多,又不写贿赂人。为何那人要给那么多钱一个县令?这县令又为何要那样死死防住百姓离开?”

“你的意思是……”

“聚宝镇的富商能逃的都逃了,从账本看来,他们离开时给县令塞了不少钱,换了一张通行证。但后面他依旧有许多钱财入账,并且没有登记那人姓名,如今镇子上谁还有这样多的财富?又为何这样贿赂他?”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了,姜辛夷说道:“黄天师。”

“嗯,我怀疑他和黄天师是一伙的,两人里应外合,赚百姓的钱。”

姜辛夷轻轻抽了一口冷气,冷声:“那他们真的该死。”

李非白咳嗽着,说道:“我去捉了黄天师来审个清楚。”

他刚站起来就累得坐下了,一阵头晕目眩,竟提不起一点力气来。他再看姜辛夷,只觉对方幻化出两道三道的影子来,看都看不清楚。

姜辛夷说道:“这药起效时间赶不上发病的速度,很快你就会寒战发烧了,一会呼吸也会急促,等药生效了会慢慢好起来。一个时辰后我再给你端第二碗药,在此之前你哪里都不要去。”

“黄天师的事……”

“以你此刻的力气,就算是蝼蚁你也踩不死,安心养病吧。”

李非白自知此时不该逞强,他又问道:“你呢?”

姜辛夷合上账本说道:“守着你。”

虽然知道她只是为了他快点好起来去捉黄天师,但病弱中的人心思总会更敏感一些。

他躺在床上睡过去时,看着她模糊的侧脸,像一朵白色雪莲,清冷孤傲。

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杀人的。

李非白的咳嗽声已经渐渐平息了,姜辛夷起身给他探了几次额头,所幸药服用得及时,他没有出现高热,她擦拭掉他额上的冷汗,又摸他手心,有些热,这不是要高热的迹象。她坐回桌前,又看了他一会,一日劳累奔波,她也困意来袭,便伏桌而眠。

衙门四下静悄悄,仿佛连蛰伏的虫子都入睡了。

城外的夜晚也寂静无比,没有行人。

姜辛夷匆匆走在路上,摔倒了几次,但她脚步急切,很快就站起来继续往城门那走。

听说……听说城门口吊死了一个男子。

那人身形削瘦颀长,明明是个中年男子,可却是满头白发。

不知是被谁吊死的,只知道他满身血迹,连骨头都被打断了好几处。

应当是得罪了仇家吧,否则怎会死得那样惨。

一路打听过来的姜辛夷听着路人说的这些话,心在发抖。她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到城门的,夜色朦胧,月光如银,照得悬挂在城门上的那个白发男子发如银丝,散乱地混着血凌乱地垂在他消瘦的面颊上。

那是一张已经被毒打得五官破碎的脸。

那是一副四肢被捆绑得变形的身体。

姜辛夷怔然抬头看着那死状凄惨的人,她的人生仿佛也跟着死了,没有意义了。

“师父……”

她往前走了一步,全身再没有了力气,昏死城门口。

师父——

是谁杀了你——

“走水了!快救火,走水了!”

门外的惊呼声惊醒了昏睡中的姜辛夷,她蓦地抬头,额前满是冷汗。她往外看去,只见外面火光冲天,浓烟弥漫,她起身开门,门却被人从外头锁上了,脚下不断有烟冲入。

她冷笑一声,这是谁要杀人灭口啊。

姜辛夷跑回床边,想晃醒李非白。

但李非白正是抗衡疾病最盛之际,体内正邪斗得难分胜负,宿主也是沉睡不醒。她实在是挪不动他,便去抓了凳子朝窗户砸去。

但窗户也是纹丝不动,反倒是传来撞击木头的回响声。

她顿了顿,那帮贼人竟用木头封死了窗户!

说没有内贼谁信,这大半夜的用木头封窗,看守的衙役难道听不见?

可她怎会也没听见?

姜辛夷心觉不妙,伸手探自己的额头,手冰凉,额头却滚烫。

这瘟疫未免太过厉害。

浓烟渐渐蹿入里面,姜辛夷已经觉得呼吸困难起来。她强忍不适扑到李非白身旁,取了他的利剑走到门前,用尽全身力气砍门。

宝剑锋利无比,剑劈得又精准,竟直接将门锁砍断了。

她冲了出来以为能走,可那守在院中的人见有人出来,跳了过来就要举剑击杀。

县令惊呼:“别杀她,她可是大理寺的人,她得是被火烧死的,上峰问责便与本官无关了!”

那人很快就收了刀,伸手要把她推进去。可没想到这女人竟快速举剑劈来,那剑又无比锐利,刹那间削断了他的三只手指。

鲜血四溅,落在女人冷静诡异的脸庞上。

男人吃痛捂住手指往后退,姜辛夷蓦地看向一旁的县令。

赤红的火光大片大片落在她美丽的面庞上,却透着一股肃杀之意,县令惊恐地逃走,女人却提剑过来。

“救命啊!”

县令一头扎入廊道中,姜辛夷也停了下来,那里站了一个男人,身在暗影中,看不清那人面庞。

县令如见天神,呼声:“天师救命。”

“真是废物,连个女人也怕。”黄天师一脚踢开脚下肥硕如虫的县令,手中已现出一柄短刀。

他提步要过去时,县令又抱住他的大腿阻拦说道:“黄天师你这是要陷我于不义!”

“杀区区一个还未上任的官员,也值得你这般心惊胆战。”

“杀那些百姓尚能掩人耳目,但杀朝廷命官可是会被彻查的,到时候带着多少钱躲哪都没用!”县令只为求财,可不想搭上小命,“你若杀了他们我立刻把人都撤走,让你吃不着这最后一口瘟疫财!”

黄天师低头冷盯着他,最后还是把刀放下了,冷声:“废物。”

县令见他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唤了衙役前来,指着姜辛夷说道:“快把她推进去。”

可衙役却没有动,县令呵斥道:“快把她推进去啊!”

“推进去做什么?烧死她吗?”衙役恼怒道,“她一心救我们,你却要杀了她。”

县令没想到他们竟反抗自己,嚷道:“本官没少分你们钱,她要是跑了我们都活不成。”

衙役取了腰间钱袋扔在他脚下,怒道:“这脏钱我不要了,当初被你这狗官蛊惑,说什么将小镇出口堵住是为了附近镇民的安危,不让怪病扩散,可你做了什么!跟黄天师勾结贩卖高价药,赚黑心钱。”

他说着还要拿刀去取他狗命,被旁边的衙役拦住了。

“他到底是县官我们斗不过的。”

“冷静一些吧,我们只是做衙役的。”

那人被旁人推着退出小院,余下的人便将姜辛夷送回屋里,低声求道:“真的抱歉姜姑娘,我们也没有办法。火我们已经灭了,断不会让他害你,委屈你现在这住着。”

姜辛夷此时已经是热上额头,四肢寒战冰冷,提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弱声说道:“劳烦熬两碗药过来……”

衙役应了声,便将她锁回屋内,就要去熬药却被县令拦住,还被喝声:“她死了更好,谁再敢靠近这间屋子,谁就别干了!”

一时无人敢反抗,这半月他们的处境也很不易,再丢了饭碗,只会更加艰难。

没有人愿意为了陌生人而丢了自己的前程。


第十七章 辛夷花

长廊无人走过,好事的曹千户也没有在暗处盯看。

廊道过于安静,唯有风摇曳廊下灯笼,被朝阳照出椭圆的影子。

成守义说道:“我知你无心隐瞒你与她认识的事,否则不会在衙前与那宋捕快寒暄。我无意探听你私事,但如今为了案件真相,我想多了解了解这位姑娘。”

李非白早已想到他终有一问,在此之前他已经仔细思量过了,说道:“她没有特意叮嘱过我不可提及与她的事,想来是能说的。”

“那劳烦李大人说说吧。”

李非白说道:“她姓姜,愿者上钩的‘姜’,我也是来京赴任的路上与她相识。那日我携书童……”他蓦地一顿,终于想起自己快马加鞭进京时丢的是什么了。

他丢了个人,丢了个书童,丢了宝渡!

这会宝渡应该正骂骂咧咧一路吃吃喝喝地在来京的路上吧。

李非白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我携书童走水路,入住地方驿站,却见那里已被废弃,驿卒也不知去向,只剩满院黄符。后在那里偶遇同样住宿的宋捕头和孙捕头,以及他们押送的嫌犯。”

成守义问道:“是姜姑娘?”

“是。他们神色惊惧,说从陆路来时看见了许多尸体,而姜姑娘说那是鼠疫。孙捕头吓得连夜逃走,而我知姜姑娘深谙医术后,便携她前往聚宝镇一探究竟。可谁料到了聚宝镇却被县官勾结道士封锁小镇,只为卖天价药材给百姓,赚取大量不义之财。鼠疫夺了镇上许多人命,家家户户都有亡者,更有甚者全家覆灭。”

这后面的事成守义已从县官口中得知,但这般惨烈的描述他却还是头一次听。

那县官说得轻描淡写,几句掠过,与李非白所说对比起来,着实太过简单,大有为自己开脱的嫌疑。

李非白叹了一口气说道:“姜姑娘不惧危险,探亡者,望病患,开了一贴药方赠予百姓。”他说道,“后来的事这两天杨大人来问过我,我已说清楚。”

“嗯。”成守义说道,“瘟疫之可怕,即便是黄口小儿听了也会发抖,她却毅然前往,这与入虎穴没有区别。你是官,天职便是为百姓效命,不入虎穴才令人唾弃。但她不是,可却有如此兼爱仁德之心。”他抬眼说道,“所以你不信她会毒杀一百三十人。”

李非白气息微沉,点头道:“私心确实如此认为,但下官会追查线索和真相,绝无偏袒。”

“有这番想法挺好。”成守义又问道,“那你可知她师承何人?”

“曾有人问过,但她未答。”

“哦……那她出身呢?父母呢?”

“也不知。”

成守义笑道:“倒是神秘。她来京定是有目的的,只是如今还不知是何目的。”

李非白说道:“她对大人似乎有敌意。”

“嗯,我也已察觉到。”

“大人足不出户已有十年,只负责断案,处置犯人的事都交给杨大人。若是结仇,应当也是十年前的事,但她年纪不过十七八九,往此推论,或许是姜家上一代恩怨。”

成守义喜他心思如此敏捷,他说道:“假设她没有杀人,可为何不辩解?”

“或许是为了入大理寺。”李非白回想之前细节,再一次说道,“据宋捕头所说,她曾屡次提过要去大理寺,即便他们害怕前方瘟疫逃走,她也会自己进京。”

“看来果真是冲着我来的。”成守义问道,“你说当日有两个捕头押送她,可为何只来了一个?”

“另外一位孙捕头因惧怕鼠疫中途逃走了。”李非白说道,“在驿站时我亮明了身份,但宋捕头不愿让我带走嫌犯。因事情太过紧急,我便将她带走了。后来宋捕头也追到聚宝镇,见形势险峻,便和我们一起捉贪官惩药商,最后离开小镇时,他便带着姜姑娘来京,将她押送到了大理寺。”

成守义了然点头:“这位宋捕头是个恪守职责又有勇气之人。”

李非白说道:“下官这两日看大理寺好像还缺些人手。”

成守义看他一眼,板着脸说道:“这不是你一个少卿该理会的事。”

“是。”

成守义觉得还是要亲自面对那姜姑娘,问清楚她要做什么,不能一直如此耗着,否则朝廷那边再插手,很可能会把她当做替罪羊处决了。

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他临走时又想起来,问道:“她可说过她叫什么?”

李非白说道:“辛夷,辛夷花的辛夷。”

成守义愣住了。

&&&&&

二月已过,三月初来,天气渐渐温暖起来。

成守义“啪嗒啪嗒”地拍着手上的泥尘往林家走去,到了大门口,他瞧着门上挂着的刚赐的林家牌匾和崭新的府邸,这推门进去非但门没关,连个守门的人也没,只有两个药童在院子里捣药。

他问道:“你们师父呢?”

药童答道:“师父在里头院子。”

他大步走了进去,只见林无旧正坐在庭院中,难得一见的没有在忙碌什么。

要知道每回见他不是在忙就是在忙的路上,身上永远带着一股药味,手里永远拿着臭烘烘的药材。

“三哥你家那么大的地方,连个看门的都没有,夜里要是遭了贼你小心那两个娃娃都被人偷走。”

林无旧回神笑道:“他们夜里会回家,不会被偷走的。”

成守义笑了起来:“去去去,谁要说这个,我是说若来了贼,你东西就得丢光了。”

林无旧说道:“偷去吧,也没值钱的东西。”

“……”成守义是没了脾气了,与其让他请护院,还不如他日丢了东西由他亲自出马追回呢。他问道,“你刚才看什么呢?”

“喏,开花了。”

成守义往上瞧去,这高有十丈的树不见一片叶子,枝杈光秃秃的,只开了一树白色的花:“就看那些花啊?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似融春之雪,有堆银积玉之美。”林无旧鼻子轻嗅,“花香浓郁。”

成守义嗅了嗅:“真熏人,阿嚏!”

林无旧说道:“这是白玉兰,树姿挺拔,花如白玉。若有叶子时,也是浓翠如碧玉。”

“我看皇上赐你的这宅子你都不喜欢,只喜欢这棵树。”

“嗯。”

成守义也耐下性子坐下跟他一起瞧树,那玉兰花花瓣纯厚,在日光的倾照下,透着如白玉的质感和温润。

“真好看啊。”他由衷称赞着,“不过有些未开的花苞怎么像长毛了,发霉了?”

林无旧失声笑道:“花苞便是如此,带着细绒。”他说道,“你见过我药柜里的辛夷么?”

“见过啊,毛茸茸的,拿在手上像摸了条小老鼠,你说过能治风寒牙痛的对吧?”

“嗯,辛夷花便是玉兰花苞晒干而成的。”

成守义讶然,他看着那白玉兰,又想到辛夷花那一身绒毛的模样,丝毫联系不到一块:“绝了啊,三哥我觉得这花好像更好看了。”

林无旧笑笑:“我若生了女儿,就为她取名玉兰。”

“这名字可真是又泯然众人矣又难听啊,我侄女得从小哭到大。”

“……不至于吧?”

“至于!”成守义来精神了,说道,“还不如叫辛夷呢,对,叫辛夷。”

林无旧想了片刻,说道:“辛夷……嗯,好听。”

“对!我侄女就叫辛夷吧。所以……三哥你倒是快去娶老婆啊,别成天盯着你的药了,它又不会给你生女娃娃!”

“……忙你的去。”

“一提这个你就赶人走。”

“那我弟媳又在何处?”

“……三哥我去忙了,你看你的花去!”

“……”

&&&&&

成守义来了内衙后院中,从不午睡的他却小睡了一会,不出意外又做了噩梦。

他刚出了一身虚汗,神情十分疲惫,就连李非白闻声出来见到他也觉他身体不适:“大人可还好?”

“我很好。”成守义说道,“姜姑娘在?”

“她回来后就没有离开过房门。”

“我来见见她。”

李非白为他敲了门,里屋传来她慵懒声响:“谁?”

“姜姑娘,成大人想见你。”

“又非审讯的时辰,不见。”

成守义心觉堵闷,他轻咳几声顺了顺气,说道:“姜姑娘,那个故事,我选好结局了。”

片刻,门被打开了。

姜辛夷看着眼神神色苍白的长者,笑意愈发讥诮。

“成大人,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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