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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全集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精彩片段
没一会儿,侯府大门打开一扇,从中走出两位年轻男子。
年纪略长的一位,约二十出头,面色黝黑,身量极高,体态魁梧,跟半截铁塔似的,身着轻甲软胄,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威仪,正是忠义侯世子:陆亦鸿。
年少的一位,约十五六岁,面容皎白,身长玉立,着一身宽袖长袍,头戴软纱唐巾,一幅学子的模样。此人便是忠义侯府二公子:陆瑾轩。
一见二人走出来,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忙上前行礼:“见过世子爷,见过二公子。”
陆亦鸿见来者,眉心一跳:“陆伯,可是有事?”
陆丰年是侯府的老管家,若是没事,不会一大早守在府门口等自己。
陆丰年道:“回世子爷,也不是什么大事。昨夜四更天时,听雨轩来人说小姐心绪烦郁,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心念着要听豫园戏班子的戏。”
“老奴见昨儿太晚,就没敢打扰世子爷,想着等一早来问,也是一样的。”
陆瑾轩在一旁气笑了:“也就是说,小姐今儿又不去上课了?”
陆亦鸿翻身上马,大手一挥道:“既是婉儿想听,去请来便是。”
“书院不去就不去,那捞子书有什么好读的!能识上几个字,不当睁眼瞎就行了。”
“哥,就你这么纵着她,迟早要纵得她无法无天。”陆瑾轩也上了马,板着一张脸。
陆亦鸿挑起眉,斜睨了一眼陆瑾轩:“你能管得住她?那好,你来管!”
陆瑾轩气急,他要能管得住陆婉儿,哪还和陆亦鸿废那么多话!
“风二,风五,今日你们好好看住小姐。”陆瑾轩才不信陆婉儿大费周章,只是为逃一天的课,“小心别让她发现了。”
说罢,陆家二兄弟打马而去。
“小姐,管家已经让人去请豫园的戏班子了。”桃红一打帘子,兴冲冲进入内室。
陆婉儿一贯起得早,她有晨起练武的习惯,此时她已经练完了一套刀法,正神清气爽坐在桌前吃早餐,而沈灼则一脸睡眼惺忪地坐在她边上。
“娇娇,你真的不要我跟着去?我说不定能帮上你忙的。”陆婉儿道。
沈灼摇头,懒懒喝了半碗粥,擦了擦嘴道:“我又不是去打架,不讲究人多。你就留在府里,帮我遮掩一下行踪。”
“莺儿身量和我差不多,我让她假扮成我,留下来和你一起在听雨轩听戏。”
天光大亮时,忠义侯府热闹起来,豫园戏班子的人搬着各种家伙什往听雨轩里来。
此时,忠义侯府后门外停了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两个清秀的小厮从后门出来,径直上了马车。
“两位小哥儿,今日包了小老儿的车,这是要往哪里去?”车夫问道。
“大叔,去西山卧佛寺。”车内传来清脆的回答。
“好嘞~~两位小哥儿坐好了。”车夫一甩鞭子,马车“哒哒哒”走了起来。
“小姐,就算大小姐不带你去卧佛寺,那也不必扮成这样跟去呀。”
车内做小厮打扮的兰草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压低嗓声道。
兰草不解地看着沈灼。卧佛寺是京都有名的寺庙,去礼佛烧香的人常年都络绎不绝。小姐想去就去,为何要乔装一番?
“这次我偷偷的去,就是不想让阿姐知道。”沈灼闭着眼道。
她状似靠在车壁上补眠,其实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沈灼不敢向任何人透露此次易装偷摸着去卧佛寺的真实目的,她是想探一探萧承的底细。
“你们......你们......”沈灼抬手指着几人,惊愕地张大嘴,嘴里能塞下两个鸡蛋。
还不等几人说上话,她们便被几个内侍从地上拎起来,押进禅院。
禅院里,萧承和沈窈已经停止了对弈。见内侍押着人进院,沈窈正准备起身进到一旁的厢房里回避。毕竟是萧承处理内务,她不方便在场。
可她还没来得及告退,便听到一声委屈巴巴的哭嚎。
“阿姐,有人欺负我~~~”
沈窈的身形一顿,不可置信地回头,瞪着眼看向那一排被押进来的人,然后气得手都在抖。
此时,萧承也凝目仔细看着一众人,然后他笑了笑,对内侍一挥手,道:“把她们都放了吧。”
内侍听令放开众人,然后又退到院外。
沈灼一得了自由,便跑到沈窈身前,一把抱住沈窈,道:“阿姐,我摔得好疼~~~”
沈窈一把拧住沈灼的耳朵,气急道:“那么高的树你也敢爬!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唉,唉,唉,疼!!阿姐~~~疼!!”沈灼叫得如鬼哭狼嚎。
叫得陆婉儿几人齐齐后退了几步。
张静宜拉了拉温明芸的衣袖,小声道:“沈大小姐平时看起来挺温柔的,没想到发起火来这么恐怖。”
温明芸撇了撇嘴,小声嫌弃着:“沈大小姐哪里会下狠手。娇娇现在不哭惨点,呆会儿那就真的会很惨。”
“哦,娇娇是在演戏呀。”陆婉儿恍然大悟,只是声音颇大。
于是,沈灼的哭嚎声一顿,整个禅院静了静。
陆婉儿后知后觉地捂上的嘴,然后对上沈灼“嗖嗖”的眼刀。
沈窈深吸两口气,平静了下情绪,然后走到萧承面前,低头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谦卑道:
“小妹顽劣,擅闯皇家园林,实在是该罚。但还望殿下看在其年幼又是初犯,能宽恕一二。回头臣女禀明家父,定对她严加管教,不会让她再犯。”
萧承站起身来,抬手虚扶沈窈,狭长的凤目里微微含笑,他很满意沈窈恭敬的姿态。
沈灼无凭无据闯玉兰树林一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往大了说,这林子顶着皇家园林的名头,擅闯者按律是要杖责的,若是惹出严重后果,判刑也不是不可能。
往小了说,这林子并非皇家正规园林,里面也没什么正经皇家别苑,卫守本也不森严,闯不闯的并不关紧要。
作为当朝首辅的女儿,别说一个不重要的林子,就是硬闯皇宫,只要不是行刺,不是谋逆,那多半也不会怎么追究。
萧承知道这点,沈窈也知道这点。
一个当朝权臣的嫡女面对一个无权无势又不受重视的皇子,却依旧谨慎守礼,态度谦卑恭敬,丝毫没有仗着家世目中无人......萧承心里微暖,看沈窈的目光更多了一份柔和。
“不过小事,沈小姐不必介怀。”萧承微笑着,一派儒雅温和。
“洛云姑妈因爱玉兰,才种下此林。有同好之人慕名而来,才是没辜负这方景色。”
他又看向沈灼几人,温言道:“只是爬树飞檐这种事,小姑娘还是不要做的好,若摔坏了,可是有人心疼着急。”
“殿下放心,摔不坏的。上树前,我们专门挑了多枝多叶的枝干。”陆婉儿扬着头,满脸自信。
萧承闻言莞尔:“这位可是忠义侯家的小姐?”
“殿下认得我?”陆婉儿睁大眼睛,有些意外,她这前可没见过四皇子。
萧承笑笑:“本宫听忠义侯世子提起过几次他妹妹,说是脾性直爽又重情谊,与沈家四小姐交好。想来就是你了。”
看着韦茜下颌的血痕,韩芝芝彻底吓傻了。这小魔女那是真下手呀!
她忙不迭地跑过去把韩梅身上的麻绳给解开。韩梅艰难地翻身爬起来,她拢了拢被撕裂的衣襟,一言不发地,踉踉跄跄往沈灼跑来。
“三姐,你过来坐她身上。来,把簪子拿好。”
沈灼让韩梅也坐到韦茜身上,然后把簪子交给了韩梅。
韩梅面色苍白,满脸都是泪痕和擦伤。她紧紧抿着唇,握着簪子的手很稳。她没把簪子像沈灼那样抵着韦茜的脸,而是抵上了韦茜的喉咙。
韦茜瞬间一动都不敢动,她在韩梅眼里看到玉石俱焚的决心。
“沈,沈灼,人,人已经放了,你还压着我干嘛?我们不过和韩梅开个玩,玩笑。”韦茜扯起嘴唇,僵硬地笑了笑。
“哦,开玩笑呀。”沈灼也扬起唇笑了笑,笑得乖巧。
“刺啦”一声,忽地响起,沈灼将韦茜的衣服撕了个稀巴烂,连肚兜带子都扯断了。
“沈灼!我要杀了你!”韦茜惊声尖叫。
沈灼对着韦茜翻了个白眼,然后从她身上下来,拾起地上的砚台,像个恶霸般走向那边吓得呆傻的两人。
沈灼掂了掂手上的砚台问道:“韩芝芝,韩萍萍,今天欺负我三姐这事,是你们俩谁的主意?”
“不是我。”
“是萍萍。”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韩萍萍不可置信地扭头看着韩芝芝,手颤抖地指着她。
“二姐,你怎么能如此血口喷人?明明你记恨韩梅得了康公子青睐,怕她抢了你的婚事,才专门找郡主来教训她的。我好心帮你,你怎么还栽赃到我头上?”
沈灼冷冷一笑:“你们韩家个个狼心狗肺,她栽脏你,不是很正常?”
韩芝芝见势不对,转身拔腿就跑。沈灼哪里能让她跑了?沈灼像个小炮弹一样,对着韩芝芝的后背一跃,对直就撞过去。
“噗~~~”
“刺啦~~~”
韩芝芝让沈灼一头撞得扑倒在地上,衣服后领口也被沈灼一抓,撕开个巨大的口子。
沈灼顺势又骑在韩芝芝腰上,然后抄起砚台,披头盖脸的就往韩芝芝屁股和大腿砸。
“你敢欺负我三姐,今天不打得你哭爹喊娘,姑奶奶就不姓沈!”
沈灼边砸边骂,砸得韩芝芝嗷嗷直叫,砸得韩萍萍捂嘴傻在原地,气都不敢出。
韦茜这时才觉得被韩梅压着挺好的,光听那梆梆梆的声音,她都觉得肉疼。
韦茜,韩芝芝,韩萍萍三人是标准的大家闺秀,豪门贵女,从小千金玉贵地长大,磕着碰着都算是大事。耍心眼搞诡计,这几人都是一等一,沈灼不是她们的对手,但若论打架,她们三个全加一起,都不够沈灼打的。
“咦,郭兄,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哭?”
突然有男声从远处清晰地传来。
“我也听到了,好像是一女子?听这声音,真是哭得好不凄惨呐。”
“红绡帐里乍销魂,最怕美人哭断肠。哈哈哈,郭兄,我们快去看看,说不定还能英雄救美呐。”
沈灼手上打人的动作一滞,眼神沉下来。原来她们不仅仅是想绑着韩梅羞辱一顿,而是打算彻底毁掉韩梅的清誉!
“韩芝芝,你说我就把你这样扔到郭昊天跟前去,会如何?”沈灼幽幽地盯着韩芝芝。
韩芝芝眼眶蕴满泪水,发疯般地摇着头:“不,不要!不要!”
沈灼死死瞪了她一会,然后整了整衣服,从韩芝芝身上站起来,抬步往月洞门走过去。
前一世,在太子被废之前,没人看出萧承的真实面目。这一世,沈灼想看看能不能提前查到些线索。
一个时辰后,青布马车停在了卧佛寺门口。沈灼和兰草先后跳下马车。
兰草拿出四十铜板付给车夫:“大叔,晚一些我们还要回去,烦劳你在此等一等。”
车夫掂了掂手里的铜板,喜笑颜开:“没问题,我就在这树下等。两位小哥一出寺门便能看到。”
今日虽非年非节,但卧佛寺内香火仍鼎盛,偌大的寺庙里到处是人,不少香客在烧香祈福。
沈灼先规规矩矩进正殿烧了几柱香,然后就开始在寺里东游西逛起来。
沈灼不是第一次来卧佛寺,以往随平阳郡主过来几次。她知道在寺庙僧人的禅房后面,还有几个精巧别致的禅院,是专门用来给贵客小住的。
其中有几间更是由信奉佛教的世族自家修建的,算是专用禅院。萧清蕴住的就是其中之一。
但要怎么去,沈灼就记不太得了。一是往日都有知客僧引路,二是时间隔得太久远。
沈灼和兰草两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三拐两拐不知觉间,就来到一个静谧的庭院。
此处空气沉静清和,院中有几棵参天古柏,枝叶郁郁葱葱,一派幽静肃穆。一个五六岁的小沙弥正低头清扫庭院。
“小师父,你知清河公主在何处?”沈灼拉住小沙弥问。
小沙弥抬起头,看着沈灼道:“这位女施主,小僧不知清河公主在何处。”
兰草目露惊异,这小师父眼可真尖,只一眼,便认出她们是女儿身。
被人识破,沈灼到也不以为意,她瞅了瞅小沙弥,慢悠悠笑道:“小师父,出家人不打逛语哟。”
小沙弥停下手里的笤帚,抿了抿嘴,犹豫着:“师父说公主的行踪,不能让外人知道。”
沈灼眼睛转了转,蹲下身来,她平视着小沙弥:“嗯,那不用你说。由我来猜,如果猜错了,你不用说什么,如果猜对了,你就继续扫地。这样,既没违反你师父的交代,又没在佛前打逛语。你看如何?”
“那,那要是你一直猜不对呢?”小沙弥道。
“嗯,那就五局为定?”沈灼眨了眨眼。
小沙弥同意了。
“后院禅房?”
小沙弥没动。
“诵经堂?”
小沙弥仍是没动。
“后山玉兰林?”
小沙弥长出一口气,拿起自己的笤帚飞快地跑了。
兰草不由“噗嗤”一笑,夸赞道:“小姐,你可真有办法。”
沈灼得意地一扬眉,仰着小脑袋道:“走吧,去后山。”
卧佛寺的后山有片广玉兰树,是三十年前洛云公主在此清修时种下的。
六月的西山夏意正浓,广玉兰花竞相绽放,一枝枝的树枝都花团锦簇,一大片林子花开如海。
玉兰花浅紫色的花瓣下面有一层淡雅的白。山风轻轻一吹,花瓣轻轻飘落,坠落的花瓣繁乱交杂,铺了满地。
绿荫繁花间,有两位少女正悠闲地漫步,她们身后远远跟着几位婢女仆妇。
“殿下,你每年都要来寺里给太后祈福吗?”沈窈问道。
“嗯。”萧清蕴点头。
“皇兄身子不好,母妃为精心照顾他,便将我抱在太后的宫里养过几年。太后薨后,我每年都来寺里为她祈福。”
清河公主萧清蕴面容秀美,五官大气柔和。她比沈窈小一岁,却比沈窈更显温婉端庄,有一股和她年纪不符的少年老沉。
“前些日子上刺绣课,我见你绣的是玉兰花,正巧山上的玉兰花开了,便想着邀你来一起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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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你怎么才来。”陆婉儿亲亲热热地跑过来挽她手。
“还不是来赴宴的人太多了,我在大门口,都堵了小半个时辰。”沈灼抱怨道。
“我看小豆子多半也堵在门口了。”孟清莲优雅地喝着茶。
“那还等不等她?我可瞧见谢夫子已经进府了。”张静宜犹豫着。
“不等了。现在人少,时机正好。再往后拖,待会儿人就全进来了。那时候到处是人,不容易找到下手的地方。”萧玉淑一锤定音。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张静宜摩拳擦掌,一脸兴奋。
“好。”亭里几人异口同声道。
亭外几人的贴身婢女闻声齐齐一抖,众人面面相觑,各自都祈祷自家小姐靠谱点,别又闯出祸来。
庄王府有一荷塘,精巧有致,虽占地不太大,但可泛轻舟。
此时正值盛夏时节,塘内碧叶莲莲,荷花盛放,微风吹过,有清香扑鼻,正是一处赏荷、品荷的绝佳之地。
赏荷宴便以这荷塘为界,划分成了外院与内院。
男宾客都聚在外院,女眷则安排在内院。内外两院虽隔着荷塘,但影影绰绰地也可以看到五六分。
此次设宴本就为男女间的相看,因此并不拘束外院与内院的相互走动。
但凡有情人看对眼了,在长辈或者他人陪同下可邀约着游湖,游园或是坐谈。
谢辙久居清陵,前不久才从清陵郡到京都,除了鸣山书院的几个夫子,他在京都并没几个相熟的友人。
能收到庄王府宴请帖,谢辙也很意外。
他进入王府后,放眼望去,几乎无一人相识。他又不擅长结交,只好独自坐在池畔的石桌旁,盘算着再坐一会就告辞离开。
“谢公子,我家小姐相邀一见。”
一张月白色的丝帕递到谢辙面前,上面绣着一丛青竹,郁郁葱葱,寥寥数针,青竹的卓尔风姿便跃然帕上。
谢辙侧过头看去,见自己身旁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青衣婢女。
谢辙起身,微微施了一礼:“敢问姑娘,你家小姐要见谢某是为何事?”
青衣婢女捂嘴一笑,俏生生道:“谢公子既来赴宴,怎会不知我家小姐相邀所为何事?”
“我家小姐说了,见谢公子气质高洁,犹如青竹,故匆匆绣了此帕,特来赠予公子。若公子还不明白我家小姐意思,那便自己去问我家小姐呗。”
“我家小姐在西边第九棵柳树下等公子。是第九棵哟,公子可别记岔了。”
说罢,青衣婢女将丝帕掷于谢辙怀里,笑着跑开了。
“你们说谢夫子会不会来?”陆婉儿小声道。
沈灼几人躲在假山上一块巨大的奇石后,正探头探脑看向不远处的一排柳树,那里站着一位月白衣裙的纤弱少女。
此少女正是沈希找来的人,知春院还未曾露过面的清倌儿:梦蝶。
“会来的吧?那丝帕可是云丝素帕,一寸云丝一寸金,可贵了,连我都没几条。单看那方丝帕,夫子就该知道请他的,必是顶级门阀的贵女。”萧玉淑分析道。
“会来的。”沈灼很肯定。
谢辙好竹。
在前世,他有过数篇咏竹的名作传世。其中有一篇《清河君竹赋》,是他少年时期在清陵郡所作,当时名气不显,只在有限的圈子里流传。后来在他成名之后,这篇赋才广为传诵。
丝帕上绣的竹,虽看上去只有几针,像是仓促间随手绣成。其实不然,那绣竹是沈灼专门去云锦楼找首席绣娘定制的。
绣出来的竹不仅有形,更有意象,绝对是绣中精品。沈灼如此费尽心思,就是要勾起谢辙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而此时,她们口中谈论的谢辙,却只是将丝帕捡起,放置于石桌上,微微蹙着眉,似乎并未打算赴约。
“有佳人相邀,谢兄何故犹豫?”
谢辙抬眼看去,却见来者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却又完全不同的少年公子。正是沈卫与沈希。
谢辙微笑着起站身,拱手道:“让两位沈兄见笑了。”
接着,他轻叹一声:“谢某一介白身,既无一官半职,又无家族荫庇,哪就入了佳人的眼。只怕是有人恶作剧。”
沈希心里一突,不由认真打量了谢辙几眼。
只见对方眉目清朗,肩背挺拔,一派清雅温润的气度,不沾半点浊气。
沈希心里一赞,难怪沈卫说娇娇她们算计不了谢辙。这人果真是心思通透又清醒。
“既是恶作剧,谢兄又何必有忧虑?”沈卫笑问。
“如果只是恶作剧便罢了,但就怕会损了某位小姐的清誉。这云丝绵品,素有一寸黄金一寸丝之说,并非寻常之物。”
谢辙看向丝帕,脸色略有凝重,言下之意,不说自明。
虽说天盛王朝男女大防并不重,但大家闺秀的手帕落在外男手上,传出去对声誉还是有损。若再被有心人做了文章,那这事就更不好说了。
“罢了,不如我们陪谢兄走一遭吧,左右都是赏荷,沿途走走看看也不错。”沈卫拍拍谢辙肩膀。
谢辙想了想,点头:“如此甚好,便有劳两位沈兄了。”
沈希想,幸好沈卫来了,不然娇娇计划就落空了。那她回家还不得气得大哭一场?
三人沿着池畔,一路往西而行,越走地越偏,快到小径的尽头时,他们终于看到一排柳树下看到一位白衣女子,衣衫随微风轻摆。
此女子身材纤弱清瘦,面容白皙莹润,一弯秀眉似颦非颦,一双美眸正对着满池碧菏驻足凝望,好一幅柳下佳人赏荷图!
听到身后隐隐传来脚步声,梦蝶姑娘便低头敛眉地回转过身。这一转似弱柳扶风,娉娉婷婷一股风流自成。
可她刚转身过来,一抬眼,人就懵了。
这怎么来了三个人?和之前说的不一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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